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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墨介面道:“還沒事呢,小竹姐都告訴我了,你都吐血了。”說著走上來像模像樣的按住了他的脈門。
林煙不覺好笑,輕斥道:“你何時又學會把脈了!”
綠墨不好意思的笑著收回手,道:“我就是想看看脈象平穩不平穩。”
“平穩嗎?”賀然作出十分重視的神態問。
綠墨知道他是哄自己玩,忍著笑點點頭,道:“平穩,你沒事的。”
林煙不禁莞爾,啐道:“你但凡知道什麼是平穩脈象早就敢出去行醫了。”
綠墨見賀然看著好似並無大礙,遂不再擔心了,識趣的躲了出去。
林煙坐在榻邊,用美目看著他道:“果真是氣的?你這性子也太大些了,平時可真一點也看不出來。”
賀然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是氣的,是悔的,要說氣也是生自己的氣,恨自己太無能太草率了,一著不慎釀成了無可挽回的大錯。”
林煙已大致瞭解了前因後果,開解道:“這也不能怪你,忠、孝、義、仁四面圍逼,金統領難尋生路,唯有以死解脫,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賀然哀嘆一聲,道:“我不願去想什麼道理,只在乎兄嫂死活,現在他們都去了,縱算有天大的道理我也不去管了,只向逼死他們的人討回這筆血債,我自己也是兇手之一,所以我自責至嘔血,不讓趙慜後悔至死我是難出胸中這口氣的。”
林煙不知該說什麼了,此刻她算是真正領教了這神奇軍師的至情至性,也明白了為什麼有些人說他胡作非為不管不顧,他這樣的人真的不適合掌兵更不適合作一國的軍師。
過了一會,她問道:“你是要伐趙了?”
賀然點點頭,道:“我之前還顧忌些趙慜的情面,這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跟你說吧,我這人最怕別人用情面拘著,做點對不起人的事自己都覺得過不去,最不怕的就是有人跟我動心機,趙慜非要自以為是的跟我耍他那點伎倆,現在好了,他的確傷到了我,那我就得百倍報之!”
見他眼中泛出寒光,嘴角露出一絲快意的微笑,林煙又不說話了,暗歎他這一怒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喪生於鐵蹄之下。
賀然注意到林煙的神情,笑了笑道:“不說這些了,你的番語學的如何了,說兩句我來評判一下。”
林煙淡淡一笑,道:“現在是我照顧你,不是你照顧我,心情不佳就安心躺著吧,不用陪我說話。”
賀然舒服的閉上了眼,道:“真是善解人意,既然你擔了照看之責,那唱個小曲吧,否則我不說話讓你就這麼坐著太顯怠慢了。”
林煙笑嗔道:“你這算哪門子的歪理?讓賓客唱曲自娛不覺更無理嗎?”
“我這不是病了嘛。”
“想聽曲子還是請裳兒來吧,你聽慣了她的天籟之聲我可不敢在你面前開口。”
賀然猛地睜開眼,叫道:“壞了!”
林煙被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賀然苦著臉道:“我這些天心神恍惚,把她給忘了,該讓她到兄嫂靈柩前祭奠一下的,她肯定會怪我的。”
林煙不知金典曾搭救過雲裳的事情,道:“我當什麼大事呢,茶兒姐姐不是也沒去嗎,裳兒不會在意這些事的,她忙著演練新曲子呢,你就是告訴她信她也不一定願意過來。”
賀然不願把金典搭救雲裳的事外傳,自知失語,笑了笑道:“是了,茶兒也沒去,倒不止獨少了她,唉,我這兩天真是魂不守舍的,讓你見笑了。”
林煙見他果真思緒有些亂了,不似平時那麼從容自得了,替他掖了掖被子,道:“別想太多事情了,安心養神吧,我還是給你唱段小曲吧,省得你胡思亂想的。”
“太好了。”賀然閉上眼,臉上提前露出了陶醉之情,心裡卻暗自不住叫苦,不知該如何跟雲裳交代。
林煙輕柔的歌聲響起時,暖玉夫人剛好來到門口,她見多識廣,聽出這是康國曲調,猜想肯定是林煙在裡面,遂微微一笑轉而去了蘇夕瑤的房間。
蘇夕瑤此刻的面色並不比賀然好看,為了賀然她不得不有負晴雲,這種愧疚更加深了她內心的哀痛,躺在榻上見到暖玉夫人進來只點了點頭。
暖玉夫人過去把了脈,皺眉道:“你可得想開些,這樣下去可是要不好的,你縱不憐惜自己也得憐惜一下他,要是你病了他就是舊愁未去又添新愁了。”
竹音附和道:“正是呢,姐姐要悲痛也等他好些了再說,到時你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