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平靜下來的園子因這一聲喊,又熱鬧起來,氣氛比之接待蘇平疆還要熱烈。
進了大堂,明琴茶朵與雲裳一左一右緊緊相陪,蘇夕瑤、暖玉、竹音幾個連寒暄話語都省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嬉笑,小菱聲調最高,與小竹等人都不管服侍之責了,圍在一起嘰嘰喳喳拉拉扯扯,說不盡的親熱。
賀然知道這個時候蕭霄那邊輪不到自己說話,遂湊到丫鬟一邊拿小菱找樂。
一陣親熱過後,黃婈上前欲以君臣大禮參拜,蕭霄急忙攔住,只敘了姐妹之禮。她二人皆是天下為數不多的軍中巾幗,以前是互有聞名的,此刻一見頓生惺惺相惜之情,蕭霄已盡知她的狀況,大有同情之心,所以對她顯得格外親切。
竹音此刻對賀然喚道:“軍師,你還不過來參見王駕?同是軍中之人,怎麼連巡察使都不如呢。”
賀然還沒說話,黃婈先不幹了,斜眼看著竹音道:“中書令大人此言何意啊?我自知官職卑微,可你也不用這麼奚落吧。”
蕭霄聞言先是一愕,隨即掩嘴而笑,道:“原來婈兒姐姐也是個不饒人的,這園子以後可是住不得了,天下再難尋這麼熱鬧的場所了。”
賀然走過來,道:“天下最難伺候的女子都湊到這裡了,這其中又以音兒和你這婈兒姐姐為最,你開始沒看出來吧,若論嘴上的陰損,她可是比音兒還有過之呢。”
竹音笑啐道:“有什麼樣的夫君就有什麼樣的妻室,我們哪個先前不是謹節守禮的?連夕瑤姐姐都被你帶的橫行無忌了,何況我們。”
“我怎麼就橫行無忌了?你給我說個清楚!”蘇夕瑤瞪起明眸。
暖玉夫人給竹音撐腰道:“音兒,說,問問她如今作的事那件是守禮的?她自己失了德行,咱們害怕她不成?”
蘇夕瑤又好氣又好笑,轉向暖玉夫人道:“你還有臉讓她問我?你不想想自己都作了什麼!”
蕭霄都有點傻了,這些人的變化真是一日千里啊,令這幾個名重一時的絕代佳人胡鬧成這個樣子簡直讓人想都不敢想,真不知這園子裡最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黃婈此時哼了一聲,道:“快都省省吧,沒的讓我替你們羞臊,這園子裡還能提禮數嗎?”
暖玉夫人啐道:“呸!你可真好意思說,自己數著手指頭算算,你是住在軍師府、園子的日子多還是住在自己府上的日子多?少把自己說的跟個不相關之人似的,這園子在你來之前要好得多,還不都是你攪的?”
竹音一本正經的點頭道:“這個我贊同,姐姐不說我還沒想到呢,細想果然如此。”
蕭霄感覺頭暈,若說以前鬥嘴因人少,還能看出個脈絡,現在完全是一個亂戰場面了,沒個敵我之分了,逮著誰就群起而攻之,。
雲裳插口道:“你們快別鬥嘴了,霄兒姐姐遠道方至,該陪她說說話才好,哪有你們吵個沒完,把她放在一邊的?”
賀然道:“聽聽,你們都聽聽,她可是個公認的最不懂禮最不通世故的,此刻反倒是她成了最懂禮的。”
眾女無不掩嘴而笑。雲裳大覺難為情,紅著臉道:“理該如此嘛,我哪又說錯了?”
明琴茶朵笑著道:“傻妹妹,你說的是沒錯,可她們如此也不算錯,這才是從心裡把王駕當好姐妹,以客道待之反不顯真情了。”
竹音笑指雲裳道:“你這個痴兒,你才是個跟這園子不相干的,不管怎麼亂,唯你能獨善其身。”
雲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嘴笨心笨,如何跟你們比?在邊上聽著都跟不上你們的話頭。”
明琴茶朵雖一直是在一旁拾樂,卻已變得是越熱鬧越不嫌熱鬧,對跟小丫頭們說笑的綠繩兒喊道:“繩兒,你快過來吧。”
綠繩兒朝這邊看了一眼,道:“我才不理她們呢,那兩個理政的,一個用卜術糊弄人的,還有那個一開口就損人的,都不是好東西。”
一句話罵了四個人,賀然還不知趣的特意對黃婈道:“一開口就損人的說的是你。”
“用你廢話!”黃婈斥了賀然,一肚子委屈的轉向綠繩兒,“小繩子,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我何時損過你了?”
綠繩兒咯咯笑道:“你嘴裡就沒說過什麼好話,就是好話經你一說也不是味了,你自己不覺罷了。”
捱罵的幾個正準備合力討伐綠繩兒,盈草忽然走了進來,與眾人相見後,把一個信箋遞給了賀然,她生性靦腆,這麼熱鬧的場面是一刻也不但逗留的,對眾人笑了笑就施禮告退了。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