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是何所指。”
賀然微微一笑,道:“新政大異於以往之政,其善若甘霖,可這水要是暴然而下也可成禍,現在築堤防洪已亟不可待。”
寇維略帶輕鬆道:“軍師是過慮了吧?下官掌監察,並未看出有什麼不妥之處,未有哪朝官員如當今之清廉,這並非是下官欲表本司之功,實情確是如此。”
賀然擺手道:“我並非是怪責你們監察不力,當前局勢確實不錯,可這是嚴刑厲法震懾出來的,一些官員內心並非真的服氣,新政也有許多不嚴密之處,百姓初得大惠,即便偶遇不公也不會太多計較,可時日久了就不一樣了,人嘛,總是得一望二的。現今狀況是堰塞湖中的水在慢慢積聚,如不能及早疏通,不知何時就會釀出大禍。”
“不至如此吧?下官還是覺得軍師過慮了,從下官職守來看,有些律條是有值得商榷之處,正想著斟酌之後提請朝議呢,要說有懸湖之險”他笑著搖了搖頭。
賀然沉吟了一下,道:“你既這樣想也無妨,但克忠職守防患於未然總是沒錯的吧,你我皆國之重臣,理該為君為社稷多付出些辛勞,多作些防範。”
寇維鄭重道:“軍師賜教的是,下官深知目光沒有軍師長遠,軍師既有此憂,那下官不敢懈怠之,不知軍師要讓下官如何效力。”
賀然笑著擺手道:“言重了,自明日起,你我皆官居一品,你以後只尊大王一人之命,再不可對別人過份謙恭了,即便面對太宰也不能稱下官了。”
寇維搖頭道:“蒙軍師抬愛,可寇維尚有自知之明,自量於國於君未建尺寸之功,此際官居三品已惴惴惶惶,萬萬不敢再受封賜,請軍師代下官懇請大王收回恩澤吧,否則明日入宮下官也會向大王跪辭的。”
賀然笑了笑,端起茶盞啜了一口,道:“品級是與職責相對應的,我這還沒說大司律的職責呢,大人就畏難而退了?”
寇維道:“軍師是知道下官為人的,為國報效寇維百死不辭,不願受封只因功薄才淺,絕無畏難之心。”
賀然微微眯起眼望向門口,現出追思之色,口中悠悠道:“遙想當年,藏賢谷被趙順聯軍圍得水洩不通,我易國只剩數千潰敗之兵,大王委我以軍師之職,我當時又何嘗有什麼功績傍身?又何嘗有什麼救國成算?”說到這裡他收回目光,注視著寇維,“大人精通律法,有公正之心,且正掌著監察之任,你不擔這大司律,讓朝廷去委派誰人呢?我這生性怠懶之人尚能臨危不辭,大人素懷一腔忠君愛民熱忱,難道當此之時卻不肯為國分憂嗎?”
寇維為他的言辭所感動,抿了抿嘴唇,道:“軍師可否先講明這大司律有何職責?”
賀然眼中露出笑意,道:“這才對,不過在講述大司律職責之前,咱們先為一戲。”
寇維咧嘴道:“軍師這可是為難下官了,下官自幼對各樣遊戲皆不喜好,連投壺都十投九不中,就更別提餘者了。”
賀然笑著指了指盤盞邊的幾根筷子,道:“此刻自然不作尋常之戲,這個簡單之極。”
寇維早就注意到了案上多出來的那些筷子,一直不解為何要多放這麼多筷子,茫然問:“這如何為戲啊?”
第一一六章 萬年基石(下)
賀然不慌不忙的把盤盞挪開,又從袖中取出一縷絲線。
寇維皺眉看著,一言未發。
賀然做完準備後,指著那個酒池道:“若要用這些筷子與絲線架起酒池,大人可能為否?”
原本滿腹狐疑的寇維聽了他這句話不由笑了,道:“我還當是什麼難為之事,這個下官料能作得妥當。用絲線綁紮一下就行了。”
賀然道:“那大人且做一試。”
寇維見他真要讓自己動手去做,笑道:“何難耳,稚童亦可為之,軍師有何用意不妨直說,綁紮雖易但也要費些時刻,我看就作了吧。”
賀然含笑道:“非是我有意勞煩大人,只是不為此戲下面的話就說之飄忽了,你要嫌麻煩,可講明做法,我來綁紮。”
寇維見他這麼堅持,想來必有深意,隨即重視起來,凝神看著那九根筷子,略作思索,開始動手擺弄。
賀然提醒道:“力求牢固才好,大人且細思吧,我去看看有無新到公務要處置,去去就來。”說著起身去了正堂。
等他再次回來時,寇維的支架已經綁紮的差不多了,他做的是個三稜柱摸樣,三根筷子為柱,餘者六根兩兩分佈在三個面上,間隔綁紮作橫樑。
綁牢最後一個節點,他用手試著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