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四郎,我怎麼能嫁給他,我要打敗他,贖了自由,然後回江東帶兵報仇,奪了他地荊州,讓他也嚐嚐俘虜地味道。”
孫氏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細長地眉毛耷拉著,長嘆了一聲:“小姑姑,不是我說你,你真有些不知好歹呢。四叔怎麼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戰場上的事情,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四叔要他的性命,他自然也要四叔地性命,難道他又天生該被人殺嗎?倉舒公子只是殺了四叔,卻沒有殺嬸母和紹兒,別人都說是丞相的原因,其實都是倉舒公子的功勞。再說了,我父親不顧我的安危詐降,烏林一把火,燒了丞相的數萬大軍,要不是他在丞相面前講情,只怕我就算不死,也不能如此自在了。嬸母地一隻鐵釵,又差點要了丞相的命,倉舒公子不殺了四叔,替丞相出一口氣,挽回一點面子,我們能活得下來嗎?你別忘了紹兒才是正牌的質任,難道你希望紹兒去死,嬸母孤苦一人嗎?”
孫氏越說越難受,眼圈紅了,她抽出絲帕抹了一下眼角:“我們女人的命就是這樣的,伯符叔叔為了打黃祖奪荊州,把我送到許縣,丞相為局勢所逼,將曹家嬸母送到會稽,有誰問過我們的意見?你知道丞相大軍南下時我有多擔心嗎?你知道我父親去曹營的時候我是如何的不安嗎?你知道烏林火起的時候,我隨時準備著被人殺死的恐懼嗎?我天天抱著楷兒膽戰心驚,生怕夫君提著劍衝進來要殺了我們母子,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嗎?這些都沒有人想過,從來沒有人想過我們會怎麼辦。比起曹家嬸母來,我是幸運地,既沒有被殺,也沒有被廢,這都是倉舒公子的恩德,我如何能忘,反倒是我的父親,我孫家的親人,從來沒有人來關心我一句,哪怕是一個字也沒有捎過。姑姑,你不也是一樣嗎?二叔為了和劉玄德結盟,忍心把你嫁給他,他有沒有想過你的感受?哪天緩過手來了,你以為他會顧及到你的安危,就會放和劉玄德相安無事嗎,你嫁給劉玄德,又會有什麼好結果?”
孫尚香看著淚流滿面、情緒有些激動的孫氏,悄然沉默了,她雖然天性開朗,卻不是傻子,孫氏說地這些問題她都想過,常常為此夜不能寐,一則以喜,一則以悲,既為自己和曹衝之間地深仇大恨而切齒,又為曹衝對她的寬容而慚愧。當她得知孫權為求和而將自己轉送給了曹衝時,她心情複雜得自己都說不清是輕鬆還是失望。輕鬆地是自己終於不用嫁給那個老頭,失望的是二郎除了將自己轉送給曹衝,居然一句話也沒有捎給她。至於在襄陽地嫂嫂。已經把孫家恨透了,就是看到她這個小姑也是愛理不理的,冷若冰霜。
孫氏抹了抹淚,強笑道:“讓小姑姑見笑了。”
“你說的。我何嘗沒有想過。”孫尚香低了頭,“女人命苦,命不由已,我還能想什麼呢,一直以為自己與從不同,將來還想象父親和大郎一樣馳騁疆場,做個女將軍,不受人欺負。不受人擺弄,到頭來還不是身不由已?在曹營數月,才發現自己一無是處,根本不堪一擊。虧得倉舒寬容,才過得略微安心,說起來還真是得感激他呢。”
孫氏點頭道:“你心裡有數那就最好了,荀家小姐要嫁給他了,你的事情是不是也順便跟著辦了?”
孫尚香沉默地搖了搖頭:“這事由得我嗎?”曹彰端著茶杯卻沒有送到嘴邊,眼光從繚亂的水汽中瞟過來看著面無笑容的曹衝:“倉舒,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話是對的,可你也要知道,我們家已經不是平常之家,只怕有些東西不由得你不爭。當年袁本初、袁公路為了家主之位爭得兄弟反目。袁顯思(袁譚)兄弟大打出手,這並不是他們天性涼薄,只是不爭則為人魚肉,你以為你忍讓就可以避免得了嗎?”
“那你說怎麼辦?”曹衝沉著臉看著曹彰:“殺了你們幾個年長的,讓父親以我為嗣,這還是人乾的事嗎?”
曹彰無奈的搖了搖頭:“倉舒,我豈是讓你做這種事,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一些,不要只看人表面。你知道不知道子桓在子孝叔叔面前說些什麼?在他的嘴裡,你簡直就是把子孝叔叔當誘餌。只顧自己立功,不顧他地死活啊。子孝叔叔答應出任安西將軍,你以為是那麼簡單的事啊?”
“能有什麼事,子孝叔叔掌騎十來年,正是對付西涼騎兵的最佳人選,子桓實際用兵經驗不足,拉他出來做主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至於我”曹衝笑了一聲:“我相信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唉”曹彰見說不動他,只得嘆了口氣。換了笑容道:“倉舒,其實從我的角度來說,我也希望你仁慈一些,這樣不會在我後面動刀子,我掌著虎豹騎,也是掌著一把利器呢,說不定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