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諸葛亮感到鬱悶的是,曹衝的倚仗中有一部分還是他努力的成果,武陵、零陵的屯田,都是他的心血,卻被曹衝奪了去,成了他的實力。而造成零陵丟失的罪魁禍首,偏偏又是這個魏延的奇襲。
諸葛亮啼笑皆非,自己冥冥之中似乎跟這個魏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如今魏延在結束他仕途的江南統領重兵,而他卻在這裡看著魏延發跡的地方感慨。
“兄長兄長”一陣急促的叫聲傳來。
諸葛亮轉過頭去,看到諸葛均正小跑著從山路上走來,一路走一路揚著胳膊在喊,跑到他的面前大口喘著氣,臉帶喜色。
“有什麼事這麼開心?”諸葛亮打趣的說道:“曹倉舒來請你去襄陽?”
“你怎麼知道?”諸葛均愕然,又接著說道:“不過不是請我,而是請你和嫂嫂的。”
這次是諸葛亮愕然了,他準備伸過去拍諸葛均的手滯在半空中,過了片刻才落在諸葛均的肩上,臉色恢復了平淡。語氣很平緩,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意味:“你說什麼?”
諸葛均興奮的說道:“兄長,仲玉帶著曹鎮南將軍夫婦來了。他們說是來請嫂嫂的,可是鎮南將軍卻竹林裡和我說了半天,我聽他地意思,他對襄陽那幾家的作派很是不滿。正想辦法要治他們呢,特地來向兄長請教法家的問題。”
“他還用向我請教嗎?”諸葛亮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既然是向我請教的,為何仲玉上次沒說?”
諸葛均一邊拉著諸葛亮往回走。一邊笑道:“兄長。可不是我說你。這可要怪你了。上次在長沙。鎮南將軍上門去請你。你卻要考驗一下他地誠心。讓人家吃了閉門羹。這次他當然要換個說法。也免得再被你落了面子。快走吧。莫讓鎮南將軍等得久了。”
“等等又何妨。文王還背了太公八百步呢。”諸葛亮甩開諸葛均地手。有些不快地說道。
諸葛均樂了。他鬆開諸葛亮地手。兩人站在山路上瞪著眼睛互相看了看。諸葛均笑著說:“兄長。此地沒有外人。我們兄弟之間也沒有必要說那些場面上地話。你要是真地不想入仕。我這就去回了鎮南將軍。說你志在山林。無心政務。讓他早點回襄陽去。可你要是還想著建功立業。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在意這些虛文。左將軍倒是來請了你三次。可是結果如何?你在舞陽守了幾個月。幫他守住了後路。他不是照樣讓你回泉陵押糧?劉子初沒要曹鎮南請。主動入幕。可現在劉子初卻是南郡太守。鎮南將軍地官印有時候都放在他手裡。你可曾聽說過鎮南將軍對他有什麼懷疑?”
諸葛亮有些怒意。他哼了一聲。將頭扭了過去。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鄧塞。諸葛均接著笑道:“你天天來這裡看鄧塞。又是為何?魏文長可是鎮南將軍地俘虜。當初被橫拖豎曳到將軍地面前地。現在卻是響噹噹地名將。兄長。莫要猶豫了。我跟他說了一段時間地話。感覺他不是那種注重虛名地人。特別是對兄長精擅地法家情有獨鍾呢。兄長如果還拘泥於那些儀式。只怕會錯失機會。”
“錯失機會又能如何?”諸葛亮不快地說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聖人所言。有何不可。”
“聖人還說了。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呢。那兄長以為。現在地荊州比起左將軍時地荊州。是有道還是無道?”
“你”諸葛亮一時語噎,現在的荊州,顯然比當初劉表治下要好得多,別的不說,就說隆中的那些民夫,這幾年的日子都過得漸見舒坦得多了,每年辛苦下來,不僅不用為明年地種子發愁,還有略有贏餘,甚至過年的時候還能買點肉回來給老人孩子打打牙祭,這在劉表治下的時候根本是不敢想象的。至於劉備治下的江南四郡,那就更慘了,普通百姓家裡到了過年想吃個飽飯都是奢望,至於肉,只能過屠門而大嚼了。僅從這一點上來說,諸葛均的問題就不難回答。
“好了,走吧。”諸葛均一邊笑一邊拉著諸葛亮向前走:“嫂嫂已經安排午飯了,你這一家之主,總不能不回去陪客,卻坐在這山頂喝風長嘯吧,要是被兄長知道了,你這可有點失禮,有失我諸城葛家的門風。”
諸葛亮被諸葛均拉著上前走,邊走邊問道:“你說他對襄陽那幾個大族有意見,他是怎麼說的?”
諸葛均就將曹沖和他說的情況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然後總結道:“我聽他的意思,好象是說劉子初現在要負責整個荊州地區的新政推廣,精力有些不夠用,顧不上整治那些大族,而且他精於計算之學,生財有道,行法卻不是擅長,所以要找些精於執法的人才去輔助他治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