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宗林,大鬧白家,這可是潑天的大事。黃曆可能不害怕,他有本事,但珍娘和妞妞是肯定不能再呆在此地了,孤兒寡母就算是逃跑,可沒人照應,這一路上便讓人不放心哪!
張老鎖剛才便想到了這些,黃曆孤身闖白家,冒著危險救出了珍娘,足見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義薄雲天的好漢子。請他幫忙,這是張老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他向黃曆顫抖著伸出了手,黃曆急忙握住。
“珍娘和妞妞不能留在這裡了,我有個表弟,叫何大魁,早兩年曾讓人捎過信,他在天津興昌腳行謀生。”張老鎖說道:“黃兄弟,這世道亂,孤兒寡婦的,我實在是不放心,想請你送她們去天津投親,不知道——”
這樣啊,黃曆沉吟著,並沒有馬上答應。
“珍娘,扶我起來。”張老鎖對旁邊的珍娘說道:“我給黃兄弟,行個大禮。”
黃曆一驚,趕忙阻止道:“張老伯,千萬不能這樣,我可受不起。我送她們去天津,您放心好了。”
“謝謝你,黃兄弟。”張老鎖勉強拱了拱手,以示感謝。這心頭一鬆,精神便垮了下來,眼神黯淡,眼睛越睜越小。
在珍娘和孟老頭悲切的呼喚下,張老鎖集中起生命的全部精力,說出了最後的願望:“珍娘,你要把妞妞養大成*人生活艱難靠別人不能長遠有好人家你就走道(改嫁)吧孟老哥你把我埋在紅松林那裡有的我兄弟要是找到小鎖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生命在衰退,他的四肢已經發冷了。
張老鎖走了,他走完了苦難艱辛的一生,帶著不甘的心願離開了人世,這世上又失去了一個純樸善良的好人。雖然他反抗,躲避,但他依然沒有逃脫不公平的命運。
'。。'
第二十三章 沃格的迷惑
悲傷的氣氛瀰漫在屋內,只能聽見珍孃的哭聲和孟石頭壓抑的抽泣。wwW、
黃曆看到的是一張永遠失去了微笑的面孔,曾幾何時,這個老人使他感到多麼親切,而現在他卻毫無生氣。
外面的風雨聲小了,但不時還有轟隆隆的雷聲在頭上響起,倏忽而來的閃電耀亮了窗戶和張老鎖蒼白的臉。
“白家出事,鎮上很快就要熱鬧了。”孟老頭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嘶啞著對黃曆說道:“這裡不能久待,要趕緊出去。”
黃曆緊鎖眉頭,還有一點猶豫,突然要逃跑,要躲避,他還準備不足。
孟老頭誤會了,他以為黃曆要反悔,答應張老鎖的請求,不想照辦了。
“黃兄弟,行走江湖的好漢都是一諾千金,張家就剩下珍娘和妞妞了,要是再出什麼事情,老鎖是死不瞑目啊!”孟老頭又是提醒,又是激將的說道,他已經把黃曆歸到紅鬍子一類的草莽人物了。
黃曆眨了眨眼睛,緩緩說道:“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可要是現在就走,豈不是擺明了做賊心虛,畏罪潛逃嗎?再說,珍孃的腳還扭傷了,一沒馬,二沒車,想跑也跑不快呀!”
“那黃兄弟的意思——”孟老頭問道。
黃曆思索著說道:“先在鎮外找個隱秘的地方,讓珍娘呆上幾天,讓她把腳傷養好。我呢,想辦法弄輛車,想好路線,再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接了珍娘去天津。”
孟老頭想了想,黃曆說的也有道理,倉促離開,真的就將罪名扣到了自己頭上,帶著腳傷未愈的女人,還有一個小孩子,再逃避官府的追捕,確實變得很困難。
“好吧,我把珍娘和孩子安置在鎮東面的陳家莊,那裡有我一個老哥們,很可靠。”孟老頭點了點頭,說道:“要走的時候,黃兄弟提前去賣豆腐菜和烙餅的老憨那裡通知一聲。對了,你不知道那地方吧?”
“我領黃大哥去過一次。”孟石頭在旁插言道。
“我知道。”黃曆答應著,再次看了看張老鎖的遺體,嘆息一聲。
雨漸漸小了下來,先是一層霧似的,飄著極纖細的雨絲。黑雲上升著,白亮起來。然後,從沒有看見的空隙間,一抹朝霞出現了。
沃格從酣睡中醒來,睜著惺忪的睡眼,使勁抒著太陽穴,宿醉使他的頭很痛。
哈——,黃曆伸著懶腰,打著呵欠從床上坐了起來,晃晃腦袋,搓了搓臉。
沃格低頭看了看蓋在身上的毯子,撓了撓腦袋,還有些不太清醒的問道:“黃,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在這裡很奇怪嗎?”黃曆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你,你為什麼不逃跑?”沃格緩緩將毯子掀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你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