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濤怎麼也沒有想到,孔融剛剛一進到屋內當即就向自己行了一道跪拜大禮。
“文舉先生這是何意,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孔融乃海內知名的大儒,如今行這般大禮,哪怕是衛濤也感覺受之不起,當即就欲往攙扶。
可別看孔融雖只一文士,但心志極為堅定,衛濤雖然將之扶住,但他卻是不起,而是一雙眉目望著衛濤而道。
“衛將軍,如今陛下被袁紹逆賊軟禁,逆賊如此猖狂,身為臣子,難道將軍就不欲一為乎?”
果然是為此而來。
衛濤心中暗暗苦笑,其實就算沒有見到這孔融衛濤也是明白他為何而來。
雖然不知道孔融到底是如何從長安脫逃出來,但以孔融忠誠,衛濤卻明白,其必定是以天子之憂為己憂,不可能還為其他。
但衛濤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答應,不說數月之前衛濤才是休戰,兵力疲憊,單單是要將士卒耗費在這樣的事情之上,衛濤就沒有太大的興趣。
兩世為人,對於所謂的劉家天子,衛濤可沒有太多的忠貞之心,一應所為是為匡扶大漢,驅逐異族,保大漢河山無有五胡亂華之行。
所以方才雖然荀攸沒有明言懇求,但對於荀攸的暗示衛濤只做不聞,就是想要將這事情給揭過去。
哪裡想到孔融一來就是如此,讓衛濤為難不己。
“文舉先生,那袁紹殘暴的確更甚於董卓。但如今其把持天子。號令天下。當以如何?”
見到孔融炯炯有神看來的目光,衛濤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董卓雖強,但天下豪傑也可討逆之,如今袁紹行如此大逆之事,難道天下就無英雄邪?不說將軍、曹孟德,那西涼馬騰也是忠君愛國之人,更有漢室宗親荊州劉景升,益州劉季玉。長安雖落入袁賊之手,但豈可任由其動亂天下?”
見到衛濤如此一說,孔融極為不服的大聲駁斥。
“衛將軍乃我大漢棟樑,鬥匈奴,驅烏桓,保我大漢河山,日後青史之上必有此一筆!但需知大義與小節,若大義有虧,日後史書之上未必見得真顏!”
到了衛濤這樣的身份地位,又是處於這樣的一個時代。真的說起來能夠讓衛濤忌憚的東西不多,史書倒也可以算是其中。
而在孔融想來。即便是到了這一個地位,而且還是以護佑大漢為己任,那麼衛濤的目的就是青史留名,自然要以此為迫。
不過孔融卻不知道衛濤兩世為人,雖然也有留名青史,讓後人崇拜敬仰的想法,但更多還是為著自己的使命而行,相比之下哪裡可能為區區所謂史書所束縛?
而且中原動亂,一旦捲入其中,如何能夠脫身?
“文舉先生,想來你也不會只來找我,這方今天下,真的還有那麼諸侯願意再現董卓逆之舉嗎?縱然傳檄天下,又有幾人願意應之?”
見到孔融如此天真,雖然不願,但衛濤還是直接言道。
“我衛濤不敢說其他,匡扶大漢之心絕不落人後。然袁家四世三公,縱然有袁術逆徒,也未曾完全耗損其根基。而這一次朝廷諸公所為,皆言自身所想,甚至處斬其令,也有陛下降旨,縱然是我,又如何可言其不是?”
衛濤每說一句,孔融面色就是一白,這些時日孔融雖然是倉皇奔走,但畢竟是名士大儒,桃李滿天下,對於朝廷的訊息還是十分清楚。
衛濤所言可謂是句句屬實,董承等人最少明面上的確是被天子劉協賜死,其罪名就是謀反大罪,意圖劫持天子,其罪誅九族。
為此,甚至劉協將自己的皇后都責問其罪,後一襲白綾直接讓自縊身死。
成王敗寇,正是如此。
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縱然殘存下來的各個忠心朝臣為之奔走,但應和者寥寥,至於一方諸侯根本不見以應。
也就是曹操還算做了承諾,只不過不久之前與袁紹大戰,雖然得勝,但曹操根基卻比不得袁紹,自身損傷也是不小,加上呂布尚在徐州,雖然這一次沒有背後襲擊,但曹操卻不敢不防,所以一時之間也同樣無法起兵。
唯有衛濤,因為出行江南的緣故,沒有給出答覆,可以說是這些朝臣們的最後一線希望。
如今希望有破滅的可能,哪怕以孔融的心性這個時候都有些按捺不住,當即就是開口斥責說道。
“大漢四百年江山如何可能會毀於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衛將軍,如今只缺一振臂一呼之人。王司徒臨死之時也曾言:救大漢者必衛將軍也!將軍就是如此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