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大步向陽臺門走去。
吳長命站在護欄邊上品著紅酒,他在等待著,等待著李彪的到來。他知道,李彪在舞廳裡若看不到他的身影一定會著急,兩個跟蹤的便衣會告訴他自己在這裡,他肯定要找到這裡來的。吳長命現在簡直是成了李彪肚子裡的蛔蟲,李彪的一行一動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早已算準了李彪的心思。吳長命一邊細細地品著紅酒,一邊靜靜地聽著身後的動靜,計算著時間。他估計李彪該找出來了,便轉身慢慢往回走,李彪猛然推開陽臺門出來,差點與吳長命撞個滿懷,吳長命趕緊向上一舉酒杯身體向外一閃說:
“你看,差點灑李處長一身紅酒。”
“對不起!吳副官,沒碰著你吧?”李彪道歉說。
“沒有!沒有!”吳長命笑道,“我哪有那麼嬌氣?”
“吳副官是不是不喜歡舞廳這種地方?”李彪盯著吳長命問。
“不是不是!我只是到陽臺上透透氣。李處長咋不跳了?”
“噢!彼此彼此,我也想到陽臺上透透氣。”
“那李處長請便!”吳長命輕輕點一下頭,說完便邁步進了舞廳。
此時的吳長命表情上看似平靜,但內心卻極度地忐忑和焦急不安。他已經按照預定設想把李彪引到了陽臺上,下邊就看程建平和順子的飛刀、飛鏢技術了。如果能夠準確無誤的話,他們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李彪幹掉在陽臺上,從而安全脫身。預定計劃前,他們曾考慮到李彪機警狡猾,怕程建平或者順子一個人出手極容易失手,便採取兩個人同時出手,這樣的雙保險,李彪必死無疑。但吳長命心裡還是不踏實,因為他非常清楚,他們所面對的對手實在不是一個等閒之輩,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讓其逃脫。果真那樣的話,那麼四個戰友就難以脫身了。吳長命在暗暗地盤算著,盤算著一旦刺殺失手,該如何應對,如何化解危險,讓四個人安全脫身。殺不了李彪不要緊,以後有的是機會,只不過是讓他多活幾天的事。但如果為了殺李彪而斷送了四個戰友的生命,那是他吳長命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吳長命寧肯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四個戰友的安全。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犧牲自己也要把四個人安全地送出城去。
李彪來到陽臺上,站在圍欄邊向樓下巡視,樓下十幾個便衣一起仰頭湊過來。他生氣地一擺手罵道:
“都他媽的湊過來幹什麼?趕緊散開!”便衣又迅速散開。
坐在街邊的程建平三人偷偷向陽臺上觀看,何靜壓低了聲音說:“這就是李彪。”
三人迅速起身躲到黃包車後邊,讓車子擋住樓下便衣和護兵的視線。
程建平右手迅速伸到腰後掏出一把短刀,順子則伸右手從腰間掏出兩隻飛鏢。
楊三虎迅速從黃包車座子底下掏出雙短槍。
陽臺上李彪舉起雙手打著哈欠伸著懶腰。
順子手疾眼快,右手向上一揚,兩隻飛鏢直撲李彪。與此同時,程建平也猛力將短刀擲向李彪。
“不好!哎呀!”李彪迅速向後仰身躲閃,可已經來不及了,左胸中一飛鏢,右肩被飛刀刺中,猛的向後一仰摔倒在陽臺上。
樓下便衣聽到李彪的慘叫聲,發現了程建平他們,十幾個便衣和武裝護兵一起開槍向四人撲來。
程建平、楊三虎、順子握雙槍以黃包車為掩護向敵人射擊。何靜也迅速扔掉籃子,從腰間掏出雙槍向敵人射擊,同時低聲說:“快!邊打邊撤。”
聽到外邊激烈的槍聲,舞廳裡頓時大亂起來。
王石頭第一個反應過來忙喊:“桂香,你趕快給旅座打電話,請旅座火速派兵增援。”說著,他從腰後拔出手槍撥開人群衝向陽臺,吳長命也從腰後拔出手槍衝向陽臺,柳桂香撥開人群衝向服務檯。
這時,埋伏在城外準備接迎程建平等人的隊員們聽到城內激烈的槍聲,都睜大雙眼盯著山下。
林鋒說:“城內打起來了。同志們,準備戰鬥!”
眾隊員迅速拉槍栓推彈上堂。
王石頭和吳長命跑上陽臺站在護欄邊向街上觀看,王石頭舉槍向黃包車射擊。
角落裡李彪身體斜倚在牆上,左手捂著刺進左胸口的飛鏢,右手握著手槍,氣息微弱地喊道:“王副官,要活的,抓活的。”
王石頭回轉身看一眼李彪,又回頭朝樓下大喊:“停止射擊!李處長命令,要抓活的。”
街上眾偵緝隊員及士兵立刻停止了射擊,向黃包車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