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用的伎倆就是以一家之言操史官之筆,以矇蔽後人。大秦開國後,太祖皇帝重開史家,直到三十年前,文皇帝用了儒家,那些重掌權柄的儒家官員自是不會忘了這史家之筆,雖說文皇帝歸天前,將儒家逐出朝堂中樞,可是這史家之筆目前還掌管在儒生之手,也算是個不小的麻煩。
“陛下,李將軍密摺所述第二點卻是有待商榷。”將手上密摺奉還給皇帝之後,大司馬忽地說道,“李將軍所認為的可造之材,依老臣的意思,陛下不可全部重用。”大司馬說到這裡,便不再多言,有些話是不需要說得太盡的。
“朕會三思的。”看著大司馬,曹安民心中明白,這位執掌軍堂的老臣是在提醒他要防備李昂在軍中培養自己的派系,而且李昂所舉薦的人大多都出身寒門,這無疑又觸及了世家的底線,很容易造成他們的誤解。
“陛下,依老臣之見,就按照李將軍的意思在高原開府駐軍,那些李將軍所舉薦的人才便歸入李將軍帳下,在高原訓練士卒,日後隨李將軍去海西好了。”總長在一旁說道,他和大司馬一樣,不希望軍中的勢力發生改變,讓那些庶民掌握軍權,想想就是場災難。
“便這樣辦吧?”曹安民同意了總長所言,此時他心中也定下了對李昂的封賞,既然爵位不可輕予,那便多賜些金銖,畢竟李昂日後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而且這樣也更合他的心意。
“軍中的風氣,就要拜託兩位了。”大司馬和總長不願讓李昂舉薦的人擔任高位,曹安民只有將此事託付給他們。
“陛下,李將軍舉薦之人,並非不可全用,我與大司馬自會挑選其中的世家子弟,以正我大秦軍風。”總長朝皇帝一拜,沉聲說道,接著便與大司馬一起告辭了。
待大司馬和總長離去後,曹安民看向了身後那幅懸掛的巨大地圖,看著已被大秦攻佔的河中邊上,那個一百五十年前被太祖皇帝趕到海西的漢人宿敵,如今雄霸一方的國家,匈奴,眼中露出了凝重的光。
“終須一戰。”曹安民輕吟著,轉過了身,如今的大秦,‘國’‘民’皆富,可是卻也危機重重,匈奴,波斯,羅馬,貴霜這些國家每一個都對大秦虎視眈眈,太祖皇帝說得對,凡二十年必當起刀兵,使列國知我大秦軍威,不敢生覬覦之心;而他的父親文皇帝讓大秦安享了三十年太平,讓民間殷富,可是卻失卻了舊日軍威兇名,惹得那些大國都是蠢蠢欲動,可謂是得不嘗失。想到這裡,曹安民不由又想到了李昂,這個被他視為好友,而且在朝中沒有根基的如今大秦第一名將,日後自己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了,希望他能如太祖太宗時的名將助自己重複大秦軍威,兵壓列國,使其不敢對大秦妄生圖謀。
“真希望你能快點回來,朕有好多事情想和你商量啊!”曹安民輕嘆一聲,看向了御書房外西北的天空,喃喃自語。
復甦的帝國之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陳慶之的決定
長鶯飛的二月,不管在什麼地方都一樣,就連曾經被士兵們認為是荒蠻之地的高原此時也同樣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儘管他們在帳篷裡差不多窩了一整個冬天,當然協助那些歸附的僕從軍征討那些不聽話的部落不算。
從冰雪融化得時候開始起,在皮鞭的驅趕下,近十二萬的精壯再次開始了修築馳道,不過這一次李昂不必在為監工的事情擔心,在十二萬的精壯裡,有五萬人是葉盧的自由民,他們比大秦士兵更好地兼任了監工的活,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什麼同胞的說法,囊日論贊那個蠢貨和他的吐蕃已經完了,從現在起他們是大秦的子民,至於和他們一起修路的七萬人,只不過是奴隸罷了,他們非常樂意從大秦士兵手裡接過鞭子,告訴這些奴隸他們該怎麼幹活。
幾乎每天,修路的地方都有死人的訊息,雖然李昂對此不在乎,不過他還是派了李存智去警告那些‘自由民’不要幹得太過火,要是奴隸死光了,他們就去填補他們的空缺好了。在李昂這道命令下,那些‘自由民’不得不收斂起來,剋扣給那些奴隸的口糧的情況也改善了不少,這讓那七萬奴隸對李昂感恩戴德,不得不說是非常諷刺的事情,至少李昂在聽到李存智的回稟以後是這麼想的。
“強權便是公義,征服者賜予被征服者恩惠,就能讓他們忘了過去的一切!太祖皇帝的話總是那麼有道理。”李昂自語著看向了身後地陳慶之,他很想知道。在陳慶之這樣地儒士心裡。是如何評價自稱是發家信徒的太祖皇帝的。
“太祖皇帝地話的確有道理,不過也不能說就是全對。”經過一個冬天的休養,陳慶之又恢復了他白皙的俊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