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李昂見到了沉痾在身地曹安民,這位大秦皇帝的身子已經差到極點,李昂在進宮前,曾經詳細問過帶路的內侍,知道曹安民是半年前突然罹患重病,御醫們數次診斷都束手無策,只能看著皇帝的身體一天天垮下去,軍堂的將軍們數次咆哮著要殺了這些無能的御醫,最後都被皇帝本人呵斥了下去。
看著兩鬢斑白的李昂,曹安民從床上直起了身子,笑道,“你也老了不少啊!”內侍們看到皇帝起來,都是慌忙地過來,卻是被皇帝喝止了,而這個時候,李昂已是扶著皇帝下了地。
“朕和武威王去花園走走,你們不必跟來。”由李昂親手披上袍子以後,曹安民看向了那些緊張的內侍們,聲音中威嚴一如往昔,“朕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
“這些年,朕一直都不斷聽到你大勝的訊息,心中既高興又嫉妒,大秦和匈奴這十多年裡的交鋒,雖說死死地壓得他們動彈不得,可是卻從未有過空前的大勝,比起你來,軍堂的那些人簡直就是一群廢物。”曹安
說著這些年來和匈奴的戰事,看得出來,作為大秦皇滿意。
聽著曹安民的絮叨,李昂並沒有插話,他知道皇帝的話語裡並沒有對軍堂的惡意,只不過是和他這個朋友在發牢騷而已。
“自從你去了海西,皇后又離朕而去,說實話,朕是覺得日子實在無趣,要不是想著要狠狠地打垮匈奴人,說不定朕會當個昏君也說不定。”在李昂的攙扶下,曹安民坐在了亭子裡,看著滿院盛開的牡丹花嘆道,人人都以為做皇帝好,可是又有幾個知道做皇帝的苦處,一國的擔子壓在你肩上,壓得你喘不過氣來,擔當不起的就只有做個昏君,所以自古昏君總是比明君多。
“陛下說得是,當一國之君著實累得很,所以臣把王位交給了兒子。”李昂說起了自個的事,而曹安民聽著,也是不由搖起了頭。
“景麒今年才十六歲,你就把一攤子事全扔給他了。”曹安民如此說著,不過語氣中卻不見責怪之意。
“陛下知道的,臣起於行伍,對於政事向來覺得麻煩,更何況臣的兒子於政事上勝過臣多矣,所以臣就退位了。”李昂想到自己的兒子,一臉的笑意。
“說起來,羽兒他跟了你三年,也不知道學了你幾成本事。”曹安民想起了離開自己已經整三年的兒子,朝李昂問道。
“太子日後定會勝過陛下和臣多矣。”李昂想到在自己身邊日益成穩的曹羽,卻是正色道。
“好好,這樣的話,朕就放心了。”曹安民大笑了起來,曹氏向來的家訓便是要兒子勝過老子,他父親當年便是從小這樣教他的,而他也一樣。
或許是見到了李昂這個世上除了兒女之外唯一掛心的朋友,曹安民的身體居然奇蹟般地有了好轉的跡象,這讓所有的朝臣都是喜出望外,畢竟曹安民在位的十九年,將大秦從安逸中拉回了原本霸武強兵的正途上,再次打壓了國力上升的匈奴人,儘管如此還未取得最後的勝利,可是這也是遲早的事情。
李昂回來的訊息一直被壓制著,不過一些有心人也從宮中透露的只言半語裡猜出了那位住進宮中陪伴皇帝的就是大秦的武威王,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他們知道皇帝秘招李昂回來,絕不只是敘舊那麼簡單,很可能便是為了此前朝堂上有人提出的推恩令一事,儘管各大世家已經在唐國朝堂上滲透進了自己的勢力,可是對於大秦的高層來講,唐國已經有了一個能和大秦抗衡的龐大帝國雛形,誰也說不清日後,唐國是否會成為另一個威脅,對於現在的人來講,誰也不希望源出大秦的唐國會和大秦為敵,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不會發生的。
於是朝堂上,有官員提出了推恩令,等唐國消滅羅馬以後,將唐國再行分成數國,以作為大秦諸侯,治理海西以及亞細亞諸地,畢竟唐國不像大秦已經大一統一百五十年,一旦分裂成數國,便會因為利益而互相爭鬥,到時候大秦這個本土的強大宗主國便能利用其中的矛盾以控制住這些諸侯國,繼續保持大秦的霸權地位。
可以說,大秦的官員們殫精竭慮地考慮著大秦日後的地位,是的,誰都知道李昂的手段有多麼鐵血冷酷,羅馬人最終將被徹底消滅,而海西大陸也休想有一個白人活下來,到時候,大秦本土的移民將佔據那廣袤的土地,唐國最終將和大秦一樣,只有漢人存在(包括部分被同化的其他民族,當然先決條件是他們已不可能危及漢人,同時他們的固有文化被消滅殆盡。),那麼在不久的將來,雄立於西方的唐國會否變成大唐帝國,和大秦爭奪世界的霸權,以及漢文明的主導權,沒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