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如果你不願意這麼做,我馬上作罷。”魏照暄討饒了。每次爭吵,都以他的讓步了結。這次也不例外。但他還不甘心地咕噥著:“其實,把話說白了,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算了吧!少在我耳邊灌蜜糖了!”沈竹琴氣減了不少,氣喘吁吁地仰身躺在床上,隆得很高的胸脯,在劇烈起伏著,“哼!誰不知你的意思,準又是被哪個女人迷上了,才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魏照暄對沈竹琴說的這些並非假話,他不會真的想與她離婚。
10 年來,這對夫妻雖然時冷時熱,若即若離,但始終保持著夫妻關係。
最初,魏照暄貪沈家的錢,但這麼多年夫妻下來,不能說沒有感情,沈竹琴容貌雖不出眾,至少不醜陋。晚上一到床榻,她那豐腴的身體和如火的激情,使魏照喧也能在生理上得到滿足。
生活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魏照喧對沈竹琴一天天淡漠。作為妻子,沈竹琴也非常瞭解丈夫這種感情變化,她認為,一個男人不可能僅僅從一個女人身上得到滿足,而需要更多的女人。所以,當她知道丈夫同不少女人有染,她不嫉妒,不干涉,甚至不聞不問。只要丈夫能搞到錢,能供她吃喝、穿戴也就滿足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僅是從別的女人身上尋求一種感官上的刺激,並不是真有感情,所以也長不了。最終,她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所以,只要她同丈夫在一起;就千方百計地贏得他的歡心,這證明她比那些露水夫妻要強得多。正是這一點,使魏照暄感到滿足,一直維持他們的夫妻關係,從沒想過離婚。
但是,謝夢嬌是個例外,對魏照暄來說,永遠是個難解的謎,吸引他的不僅是謝夢嬌的迷人身段,更是她常常幹出使人難以想象的事來。就在她臨死前,還對他說了這樣一席話,給魏照暄留下一個虛無縹緲的童話;一個如埃及金字塔一般的斯蒂芬克思之謎。
這個謎非解開不可,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烈。魏照暄甘願蒙受沈竹琴的誤解和怨言,今晚非把這件事說出來不可。他斜靠在床背上,點燃起一支菸,瞥一眼背朝他的沈竹琴,用平緩的語氣,夢囈般地自言自語,也好像在耐心地同妻子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如實地把謝夢嬌在廖仲愷墓後說過的話和那批文物的事以及剛才的夢,全盤向妻子吐露出來。沈竹琴聽著丈夫痴人說夢般的話,起初覺得荒唐,聽著聽著,越聽越入迷了。
沈竹琴本是個貪財的人,愛吃愛穿,一聽這種事果真如此,何不讓他去試試,說不定真有一大筆意外之財。但是,令她擔心的是,魏照暄是個既貪錢,又貪色的人,會不會他假戲真做!過去有夫妻關係這根繩,他去玩女人,哪怕跑得再遠,她繩子一拉,丈夫就會乖乖地像紙鷂飛到自己身邊。現在,如果把繩子斬斷了,他會不會成為斷線的風箏,一去不復返。這麼一想,沈竹琴整個身體像河馬翻轉過來:“照暄,你不會騙我、哄我吧?”
“騙你、哄你?我幹什麼要這樣呢?!”魏照暄發狠了,斬釘截鐵他說:
“如果騙你、哄你,我被天雷轟死!讓汽車撞死!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寫下血書,到時你上法庭告我。”
魏照暄說著便要把食指伸進嘴裡,看樣子他真要咬破手指為沈竹琴寫血書。
這小小動作,就使沈竹琴心軟了,她連忙拉住他的手說:“照暄,不必了,說說就可以了,何必當真,我相信你,只要你不負心,離婚半年後,不管得到那筆財產與否,我們都按時復婚,你能保證嗎?”
“那當然,”魏照暄笑著說,“我們只是表面上離婚,其實,我夜裡還是要偷偷來的,你不會拒我於門外吧?”
“怎麼會呢。”沈竹琴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如果你不來,我晚上還睡不著呢。”說著,她就倒在丈夫的懷裡。確實,她是深愛他的;生活中不能沒有他。
魏照暄也動情地摟著她胖乎乎暖烘烘的身體,渾身升騰著一種不可抑制的烈焰。
沈竹琴也緊緊地抱著自己的丈夫,好像生怕讓人把他奪走。這一晚熱烈程度就彷彿兩人從此要長別離,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呆在一起,似乎要把一年半載的激情,全部凝聚在通宵的放浪上邊。一場假離婚的鬧劇開場了。
開頭,他們在家裡從早到晚,拍桌打凳,摔碗砸盤,鬧得四鄰不安、雞犬不寧,鄰居也感到莫名其妙:這對同進同出、形影不離的夫婦,怎麼突然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
不明真相的居委會、單位三番五次地調解都無濟於事,反而似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