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段時間後鍾進衛回到京師聽到袁崇煥的死訊,他好奇地問東廠番役,袁崇煥在臨死之時有沒有吟詩之類的。因為他記得,好像袁崇煥在刑前遺言道:一生事業總成空,半世功名在夢中。死後不愁無將勇,忠魂依舊保遼東。
這詩充滿了一腔報國熱血,一心撲在遼東對虜事業上,曾讓鍾進衛感動過很久。
只是後來,袁崇煥的一些行為在後世網上引起爭議,疑點很多,讓鍾進衛對這詩產生了疑問,因此才有這麼一問。
那個東廠番役的回答著實讓鍾進衛意外,說袁崇煥乃是京師百姓痛恨之人,臨刑前看他好戲,痛罵他的人也不少。這種情況下,會有那個罪囚還有心情吟詩。就算他吟詩,別人也聽不清啊。
鍾進衛一聽,覺得有道理。在另外一個歷史,那時的百姓比現在更是痛恨於他,都恨到吃肉的份上了。有那個人還會去記袁崇煥可能的吟詩,然後流傳下去?
鍾進衛想想也不信,很大的可能就是後來被滿清的那些史官給附上去的,以此捧袁抑明。
但那個歷史已經不存在了,真相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鍾進衛也沒再操心這個,把這事丟到了腦後。
袁崇煥行刑同日,內閣輔臣周延儒出京,前往南京,奉旨主持鄉試。
他沒想有這機會,很是高興地走了。
在內閣有溫體仁壓著,他根本就沒有多少機會可以為所欲為。到了南京後,就是他說了算,有些事情,對家裡人有個交代,也是到時候了。
次日,也就是蒙古遠征軍成立第三日,孫承宗再一次來到他們的營地。
幾個將領當仁不讓地陪同孫承宗視察著軍隊準備的情況。說實話,三日實在太短,士卒們互相有很多都不認識。什麼陣型之類的都是扯淡,這幾天就只在互相熟悉中。
也幸虧這些原本都是軍中精銳,作戰技能都是在的。熟悉帶隊的將領後,還是能打仗的。
到了午後,五千三百多人,都排隊由孫承宗帶來的書辦執筆寫遺書,以備萬一。
這種仗,如果不是決死之士組成,不是半路跑了,就是一出關就縮回來,根本就不可能達成戰略目的。
這仗要打出大明的軍威,打出大明的國威,同時打疼他們,打得他們再不敢進關,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孫承宗在曹文詔的中軍帳,和他密談了很久後才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沒有照常升起,陰雲密佈,春雨將下未下,卻帶動氣溫降得更低。
雖是如此,勤王軍營地裡的所有部隊,不管是騎軍還是步卒,隨著“嗚嗚嗚”地號角聲,開始整隊出營,來到遠征軍營地門口列隊。
京師城門在這一天也早早開啟,從城裡湧出了無數的百姓,沿官道前往遠征軍出發之路,給遠征軍送行。
為了保密,勤王軍營地的所有士卒今天才放出了營地。同樣,在京師,組建遠征軍的事兒一直到昨天傍晚,才由朝廷一級一級下傳,最後透過里正傳達到各家各戶。
一個壯漢出了京門之後,就埋頭趕路,想著搶到一個路邊的位置,可以近距離一睹那支復仇之軍。
忽然,他發現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當下歡喜地叫起來:“二哥,二哥。”
那人回頭一看,見是他結拜三弟,當下停住腳步等壯漢趕上後,一邊趕路一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這支復仇之軍到底是啥樣子的。你呢?”壯漢笑笑答他二哥,但他看到矮個子的臉色不是很好,也沒有和以往一樣跟他說笑。
“婆娘的孃家都被韃子屠了,我是來給這軍隊送行的,算是盡一份力,盼他們能多殺點韃子。”矮個子一邊走一邊回答了壯漢。
其實壯漢在矮個子開口的時候已經想到原因了,現在聽二哥一說,就沒再說話,一起埋頭趕路。
遠征軍營地,所有士卒準備就緒,揹著幾天的乾糧,攜帶各類軍械,著盔甲,牽著自己的戰馬,列成四個大大的方陣,靜靜地等待著最後出發的命令。
帶著寒意地春風吹過,帶動各類旗幟不時地發出“嘩嘩”聲,戰馬偶爾打個白色噴嚏,給這方陣增加了一點點動靜。
方陣前面,曹變蛟、黃得功、左良玉手持刀柄,站立在曹文詔身後,一動不動。
在曹文詔的前面,是內閣輔臣兼兵部尚書孫承宗,一身緋袍在這盔甲叢中格外醒目。
“多的話就不說了,今日奉陛下旨意,給你們送來一樣東西。”孫承宗說完,手往後招了招,他身後的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