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盛。而溫體仁坐在首輔位置,讓人嫉妒。眼下兩人如果衝突起來,只會便宜他們。
還有幾個閣臣事先和周延儒透過氣,到時候會出言聲援他,這時卻沒動靜,在靜觀其變。
周延儒開始直接質疑溫體仁了:“首輔為百官之首,緣何忍看廠衛肆虐,不向皇上進言,置百官驚恐於不顧?”
幾個與周延儒有過通氣的閣臣見他提出這話題,就想開口附和,但他們看到溫體仁還是不慌不忙,一副淡定的樣子,又不想冒失,怕站錯了隊,就沒出聲。
輔臣錢象坤是溫體仁的恩師,一直很欣賞自己這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門生。首輔之位,如果按資排輩的話,也是他優先。但他卻主動讓賢於溫體仁。為免閒話,平時都是很少說話的。
現在他看到一個後進,如此與大明首輔說話,不由得有點生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溫體仁看到錢象坤站起來,就微微搖頭,然後依然不動聲sè地問周延儒:“不知廠衛如何橫行京師,如何肆虐?還望玉繩告之。”
“就是”周延儒張口就說,但剛張開口,忽然發現理由有點說不出口。總不能說廠衛偵緝貪汙腐化,而導致京師官員人心惶惶吧。
“下官擔心廠衛捏造證據,恣意敲詐百官,致使忠直之士含冤蒙曲,慘遭抄家流放之禍。”為官的一個通病,就是當找不到合適理由時,會祭出莫須有的殺手鐧。
這一手,對於強者壓制弱小時,可以用,但現在周延儒顯然用錯地方了。
“玉繩可是指收受原保定侯賄賂的御史一案?你可有把握認定廠衛誣陷,為何不在結案之前說出來。既然你能擔保那兩御史確為冤屈,老夫可替玉繩上達天聽,重審此案可好?”溫體仁微笑著說道,表現出首輔的擔當。
周延儒一聽,嚇了一跳,自己並沒有證據能證明那兩御史是冤屈的,而且也沒興趣管這破事。自己只是泛泛而談,卻被溫體仁給牽扯過去而已。要皇上一過問,而自己又說不出來,那時的後果就嚴重了。
於是,周延儒連忙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首輔誤會了。”
一邊的錢象坤見自己的門生把周延儒吃的死死,就放下了心,坐回了座位上。
那幾位心懷鬼胎的輔臣見周延儒太嫩,一開始就被溫體仁壓住,牽著他的鼻子走,知道沒啥戲,就消了為他聲張的心。想著回去告誡自己的門生家人,這段時間安分守己點,不要觸了廠衛的黴頭。
“年輕人,說話要想清楚了再說,不要想當然。要沒其他事的話就回去做事吧,老夫手頭也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溫體仁並沒有因此而責難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拿起了擱在筆架上的毛筆,去硯臺上沾了沾墨水,準備處理手頭的奏章。
周延儒很不甘心,他原想借兩件公眾相關的事先聲奪人,並能引援其他閣臣相助,然後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
按理說,趁著溫體仁現在沒有生氣,周延儒乖乖地回去做事是最好的。
但他有壓力,不得不問出第三件事。而且,他之所以今天出頭,也是為了第三件事。他有點猶豫是不是趁著現在直接問了算了。
溫體仁看他猶猶豫豫地,想走又不走,想說又不說的樣子,就皺了下眉頭。這個玉繩怎麼還沒完沒了了,老夫恨不得一刻鐘變兩刻鐘來用,那有時間陪他磨嘰。於是,他面無表情地問道:“莫非玉繩還有事?”
溫體仁這麼一問,周延儒反而不糾結了,先是向溫體仁一躬身,然後道:“首輔,不知朝廷對鹽政又有何打算,為何事先並沒有在內閣進行商議,匆忙召集全國的鹽轉運使和鹽課提舉齊聚京師?”
“這是皇上的意思,鹽政要大改。至於內容嘛,老夫看轉運使和提舉都已到齊,明rì皇上就會召集內閣所有成員以及六部尚書一起議事,到時你就知道了,也不急在今rì。”
“今rì不能先說麼,難道是不信我們其餘輔臣?”周延儒一邊說一邊指著四周在辦公的其他閣臣。
內閣成員一聽火藥味又上來了,紛紛抬頭看了過去。
周延儒這話就說得過份了,溫體仁就是泥菩薩,也有火氣。他沉著臉喝道:“老夫說了是皇上的意思,朝廷之事,是你做主,還是皇上做主?所有政事,各有分工,事事都得讓你知道,向你請示?”
溫體仁的大帽子一戴過去,周延儒就吃不消了。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明著說不是皇上做主,要向自己請示,這是誅心之言啊!
周延儒嚇得面sè慘白,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