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機的戰馬沒有馬鐙的,這一下人立,闕機便坐不穩,拚命勒住韁繩,才沒有摔落下來。
若是平時,憑著他的騎術,很快就可以重新控制住戰馬。但這是兩軍交戰的戰場,高順哪會讓他從容控制戰馬,長槍在手中掄了一圈,正抽在闕機的後背上。
闕機大吼一聲,從馬上摔了下去。但他頗為勇悍,就在摔落的一剎那,仍然揮刀向高順砍去。
只是闕機的身體已經失去一平衡,這一刀卻使不上多少力氣。高順長槍一抖,正刺在闕機握刀的右手腕上,那柄彎刀飛起半空,早被高順接住,隨手一揮,斬下闕機的頭顱。這一系列動作都發生在電光石閃之間,等到闕機的首級飛起半空之中,他的無頭屍體才重重地掉在地上。
高順將那柄彎刀舉過頭頂,大聲喝道:“殺!一個不留!”
雖然同樣是彎刀,闕機的彎刀上卻鑲嵌了許多寶石,一看就是首領所用。雖然剛才那一戰,許多鮮卑騎兵並沒有看清楚,但現在看到高順手裡的那柄彎刀,都知道闕機已經喪生,頓時軍心大亂。而漢軍騎兵的裝備本來就適合近戰,並且平時就經常進行近身劈殺的訓練,現在又是以眾擊寡,片刻功夫,便將這些鮮卑騎兵斬殺殆盡。不過,鮮卑人十分強悍,漢軍騎兵也付出了數十人的代價。
漢軍騎兵如果一直採取且騎且射的戰術,這樣的傷亡本是可以避免的,但高順一直記掛著那些攻城器械,他知道剛才那次偷襲頂多毀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然可以對大陵城構成威脅,他想殺個回馬槍,將敵人的攻城器械全部毀掉。
就在他重整隊伍,準備出發的時候,南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高順抬眼看時,只見一大片煙塵揚起,上萬匹戰馬賓士而來,卻是魁頭派來的另一支追擊隊伍。
率領這支隊伍的正是依附於蹇曼的拓跋俊。這次出兵中原,魁頭髮出命令徵召所有的青壯男丁。蹇曼部落的人雖然對於魁頭竊據汗位頗為不滿,但也不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只得派兵隨徵。蹇曼年幼,部落的大權實際上掌握在他母親拓跋櫻手裡。蹇曼不能領兵,拓跋櫻作為一個女人,也不能領兵,但拓跋櫻又不放心把兵權交到其他人手裡,於是便委託她的哥哥拓跋俊代為領兵。
魁頭徵召蹇曼部落的人前來,就是想讓他們看看自己“武功”,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分享利益。於是,就和處罰闕機一樣,拓跋俊也被分到了後軍。當漢軍偷襲,燒燬攻城器械的訊息傳到魁頭耳中的時候,他是勃然大怒,立刻下令一定要消滅這支漢軍騎兵小隊,而位於後軍的拓跋俊所部便被派了出來。
在魁頭想來,一支騎兵小隊應該能有多少人?所以他只讓拓跋俊帶了一半兵馬出來,但是蹇曼部落是個大部落,一半兵馬也有兩萬之眾。
高順見到敵兵甚眾,知道再回去燒燬攻城器械已經不可為,當即掉轉馬頭,向祁縣奔去,一路上始終與鮮卑騎兵保持三百步左右的距離,且騎且射,有效地殺傷敵人。
大陵城外,魁頭一邊下令將大陵城四面圍住,一邊下令將剩下的攻城器械推向前來。
看到鮮卑騎兵向著東、西兩邊運動,站在大陵城北門城樓上的張遼輕輕擺了擺手,一道命令傳了下去。大陵城的南門忽然開啟,剛才撤進城來的那騎兵重新跨上戰馬,衝出南門,絕塵而去。儘管守城需要大量的人手,但是騎兵最好的戰場還是在曠野上,他們應該到最適合他們的地方去。
袁紹送給魁頭的攻城器械本就不多,又被高順一把火燒掉一半,想要同時攻擊四門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魁頭分兵其他三門只是為了將漢軍圍在城內,他真正的攻擊只集中在南門這一個地方。
城下的鮮卑軍陣緩緩分開,一輛輛攻城器械被強徵來的民夫推向前來,袁紹派過來的人正在指導著鮮卑人如何使用這些器械。忽然,城頭上發出“嘭”的一聲響,經驗豐富的戰士都能聽得出來,這是弓弦拉動的聲音。但是,這一聲響十分巨大,比普通弓弦的聲音要大上百倍,卻又不同於數百張弓一齊拉動的聲音。
就在眾人詫異地看向城頭的時候,便見一支“長矛”破空而來,正中對著城門的一輛衝車。其實,那並不是長矛,而是一支像長矛一樣粗壯的弩箭。弩箭速度飛快,威力驚人,射在衝車的車轅上,“轟隆”一聲,衝車頓時散了架。
衝車是一種重要的攻城器械,它上面安裝了一根巨大的圓木,作用就是撞擊城門。圓木又粗又硬,單純靠人力是抬不起來的,更不要說用來撞擊城門,所以要將這根圓木安裝在車上,利用車輪來前後移動。現在,車子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