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風箏越升越高,孩子們的笑聲越傳越遠,馬芸心中的憂愁也似乎漸漸消失不見了
洛陽皇宮,劉宏斜躺在矮榻之上,趙忠從檀木箱子裡拿起一塊香料,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劉宏隨手接過來,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一陣濃郁的香氣沁人心脾。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正拱手侍立在階下的沮授,淡淡地說道:“劉欣在奏章上說到,這香是張諮截留的貢品,既然是貢品,怎麼以前我沒有見到過?不過,這香還真的不錯,比起西域進貢來的茵犀香要好上百倍。”
這次押解稅款進京,本來是不需要沮授親自來的。
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儒學在漢代的文化中已經完全佔據了統治地位,擅於謀略的沮授也不例外,他從小接受的也是傳統的儒家教育。
跟隨劉欣初期,沮授對這個年輕人並不是十分看好。真正讓他的思想發生變化,是從劉欣讓他執掌幻影秘諜開始。既然是秘諜,所做的事情大多十分隱秘,也探聽到了許多外人無法瞭解的秘密。許多秘密都是要先呈報給沮授的,從這些秘密中可以看到,過去在沮授眼中道貌岸然的那些公卿大夫們,又有幾個不是滿足仁義道德,背後卻一個個男盜女娼。相比之下,劉欣銳意進取的決心、求真務實的作風、卓有成效的變革都令沮授心悅誠服。
所以,沮授主動請纓來到洛陽,一定要設法讓皇上徹底打消對劉欣的疑慮。
沮授此時還不知道劉欣已經動了爭霸天下的心思,聽到劉宏動問,趕緊說道:“回皇上,下官也曾覺得說這香料是貢品,有些缺乏證據。但州牧大人說了,張諮將此香料藏在一個十分穩密的地方,可見珍貴異常,如此珍貴的好東西只配皇上擁有,自然應該是貢品了。”
劉宏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好東西只配皇上擁有,說得好,劉欣這小子有點意思。”
這次荊州追繳欠稅的事是歸趙忠負責的,趙忠卻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心中更加痛恨劉欣,於是擺出一臉諂媚的樣子,說道:“好東西自然只配皇上擁有。劉欣這話說得雖然不錯,但他沒有證據便擅殺大臣,更膽大到私自賣官,已經是罪不容恕了。”
張讓此時也在一旁侍候,“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句話的真諦,他是最清楚不過了,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趙大人這話說得也有些道理。但是,皇上您可還記得,前年劉欣解繳稅款的時候就說過,江夏等四郡不肯聽他號令,因此欠下了朝廷部分稅款。所以在奴婢想來,那劉欣這樣做一定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吧。而且皇上也曾經說過,如果真有不服號令的,可以著劉欣便宜行事,為此,奴婢還給了他一份詔書。”
劉宏滿臉疑惑地問道:“噢,朕說過嗎?怎麼不記得了。”
張讓臉上神色絲毫不變,說道:“皇上您日理萬機,這些小事自然不放在您心上了,可以您說過的話奴婢們可是句句銘刻在心啊!”
趙忠自然也不肯放過這次拍馬屁的機會,連聲附和道:“是啊,皇上的話奴婢們可是一刻也不敢忘啊!”
沮授從張讓的話裡聽得出來,他給劉欣的那份詔書果然是假的,並沒有經過皇上之手,幸虧沒有拿這份詔書做依仗。
劉宏卻聽得心花怒放,轉向沮授道:“你說說看,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沮授趕緊恭敬地說道:“回皇上,確如張大人所言,州牧大人也是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州牧大人知道朝廷近年來又要清剿黃巾亂黨,又要賑濟天下百姓,所費甚多,急需各地解繳的稅款。他既為漢室宗親,而又不能為皇上分憂,常常為此坐臥不寧。後來得到趙大人限期催繳的政令,這才不得已用武力追討。現已查明,這些太守不僅拒交稅款,而且多有不法之事。就拿零陵太守張諮來說,他三番五次想要謀害州牧大人,並且多次劫奪從桂陽運往朝廷的稅收,確實是死有餘辜啊!還請皇上明察!”
趙忠慌忙說道:“皇上,不可聽他花言巧辯,就算那些太守個個該死,他劉欣也不能擅自賣官。”
劉宏一生最喜愛的無非兩樣東西,一是錢,二是女人。劉欣的奏章上說得明明白白,他賣了三個太守的職位,所得錢款一分未留,全部解繳到了洛陽。而自己手上現在拿著的這種奇異香料,正是女人們最喜歡的東西,想到這裡,劉宏不以為然地說道:“阿母,既然劉欣已經將錢送來了,那就不能算作擅自賣官,而是實實在在幫朕賣的官啊!”
張讓見機,趕緊說道:“皇上聖明!”
趙忠還想再給劉欣上點眼藥,劉宏已經正色說道:“荊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