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裡生活,可能很多事情都會改變。那麼,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沉年看著她,他說,或許也不是那個樣子。
他說,關於以後,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常常會想,我一定會離開一些地方,而去到另一個地方生活。我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只是感到,以後可能會出現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穆夏非常費力地想著,最後還是笑了。她說,沉年,你說的話真深奧。我都聽不懂。
沉年笑。他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懂。
寒假那些天,他們就給彼此寫信。就好像以前,在學校常常做的那樣。住在相隔偏遠的兩地,收到對方的信需要三天左右。沉年在信上寫一些自己喜歡的地方。都是他在雜誌或者其他地方看來的。關於那些山,以及流動的水。他在信中向穆夏描述那些西部的山。千百年來,一直矗立在這個世上。沒有人知道它們在想什麼。沉年非常矯情地想像,那些山也有生命。它們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儘管他們一直沉默,但這並不表示它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它們看過的事情非常多。比任何人都多。
他在信上寫下這許多字。用黑色鋼筆,寫在雪白的無格紙上。他只是喜歡把它們寫下。以前他自己一個人看。現在他要給穆夏看。他想像穆夏收到信時的樣子,她的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沉年笑。他想穆夏到底還是個孩子。她和自己不同——他是如此悲哀而早慧。穆夏看到這些肯定會笑。然後想,沉年這個傢伙真的很奇怪,總是喜歡寫這些無聊的東西。但是她還是會認真看完。
事實亦是如此。剛開始的時候,穆夏給他回信說,沉年,你寫的東西總是讓我看不懂。但是,我依然非常認真仔細地把它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