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哀求無動於衷。領頭的胖子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媽的。他憤憤罵著,老子今天對你算是客氣了。叫你們家蜀平以後注意點,不要犯到我們頭上!再敢動我弟兄,給你們的,就不是今天這些了。懂了嗎?
不知道是誰去通風報信。這個時候,蜀平帶了一幫兄弟迅速趕來。他們腳步飛快,一行人滿臉殺氣。就在那個時候,蜀平撥開人群,說,還有什麼更嚴重的?有種的話你再說一遍!
那胖子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就被蜀平抓住衣領,狠狠揍了一拳——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居然敢在我的地盤上胡亂撒野。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他們看到一個混亂的場面——兩幫人馬糾纏在一起,操起凳子就砸。很少有人覺察到,那個少年的父親此刻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他的臉冰冷。沒有說一句話。只有辛禾的哀求聲不斷響起,但,很快就被淹沒。
最後,蜀平把領頭的胖子踩在腳下,手裡抓著一把斷了腿的椅子。他的臉上有一塊烏青的淤血。他說,今天你給我聽好了。我們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以後,你要是再敢動我家人一根寒毛,小心你的狗命。
蜀平放過了他們。然後,他走到父親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錢,說,用這些去買新的桌子椅子吧。差不多應該夠了。
他站在父親的身邊,已經快和他一樣高了。父親轉身看著他的眼睛。他說,你終於有出息了是吧?敲詐勒索,你很行。打架,你也很行。你現在很有能耐是吧?你既然那麼有本事,那麼有錢,為什麼還要回這個窮家?
父親拂手打掉蜀平遞過來的錢。他說,我現在還沒老,還養得起自己。謝謝你了。說完,父親就轉身走開。
辛禾趕緊說,蜀平,你不要怪爸爸,其實他——
蜀平打斷她的話,不關你的事。又轉身對身後的兄弟說,我們走。
那幾日,父親不再出去擺攤。他的脾氣變得非常暴躁。豔芳在飯桌上的嘮叨,亦比從前更加刻薄。每次吃飯的時候便說,真是作孽啊!養什麼不好,養了只瘋狗。關又關不住,還跑出來亂咬人。父親終於大聲呵斥她,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那是父親對豔芳為數不多的一次訓斥。豔芳立刻反唇相譏道,我說的有錯嗎?哼,你看你養了個什麼兒子。你也不上街問問,現在誰不知道他乾的好事?剛剛從監獄裡放出來,還不知死活地到處打架。你自己沒用,沒管教好他。怎麼還有臉說別人?而,父親的臉冰冷鐵青,額上的皺紋飛快擁擠。終於,他放棄了繼續和豔芳爭吵,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徑直往後門走了。
在那場明目張膽的打鬥之後,關於蜀平的流言便越來越多。事實上,自他從少管所出來之後,周圍的人就從未停止對他的數落。他們讓自己的孩子遠離蜀平——不要和他們玩,搞不好,以後也要坐牢的。
另一箇中午,豔芳剛從外面回來,就一臉陰沉。剛在椅子上坐下,就用手當扇,扇得呼呼作響。口中又開始對著辛禾數落蜀平——你不知道啊,現在我出門,要多小心!他們都當那小流氓是我的兒子,看見我就躲。多麼可笑!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好兒子?你是不知道啊,他們每天都對著我指指點點,真叫人難堪!你說說,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嫁的第一個男人不把我當人看。現在,誰知道我過得又是什麼鬼日子?
外面的太陽非常刺眼。
辛禾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停地收拾東西。假裝沒聽見。這個時候,父親從外面進來,辛禾從他手中接過一袋青菜,去後屋打來一桶水。兩個人就坐在板凳上,開始清洗。他們都不去搭理豔芳。豔芳卻又繼續說了,那話顯然是針對沉年的父親——你看看,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們家出了個混世魔王。偷搶打鬥,砍過人,坐過牢。什麼都來。他這人已經廢了!要是他一個人這樣,也就算了。反正我在外面受點氣也無所謂。只是,再這樣下去,這叫我們家辛禾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這個時候辛禾終於小聲回應她,媽,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現在說這些太早了。
怎麼會早?那小流氓早就把我們家的名聲搞臭了。看以後誰還敢要你。辛禾啊,你也不小了,該操心這些事了。我也希望你可以找到好人家,就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整天辛苦了。你不知道,女孩子的聲譽有多重要。當然要趁著年輕的時候找個好一點的嫁了,不然等到以後,人老珠黃,那就送人都沒有人要了。你看看你現在,跟著那老沒用的從早到晚忙進忙出,吃的苦還不夠啊!
辛禾明白,豔芳的話是說給父親聽的。但是父親依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