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掐得這麼合適,就像是事前反覆觀察算好了似的,為四十塊錢的蠅頭小利,值得這麼處心積慮嗎?或者果然是政治性盜竊?或者根本就不是他乾的!
他騎車趕到處裡,已經入夜十點了,跑進辦公室,抓起市公安局的內線電話,撥通了刑警隊的值班室。
聽筒裡傳來馬三耀睏意呼俄的聲音,“啊——,是你呀,晚上怎麼沒來?什麼?你慢點兒說,又發現哪塊新大陸啦?‘”你知道嗎,我剛從市政工程隊來,市政工程隊——,對,從十一月十六號晚上十二點,不,是十七號凌晨的0點,到早上六點,他們在太平街施工,對對,就是堆著渣土的那兒,那兒不過離江一明家二十米遠,對,這說明“
“行了,我明白了!”對方沒等他說下去就呢的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不高興了?”他慢慢放下嘟嘟作響的電話聽筒,熱烈的心情驟然冷落下來,自己是不是太認真了?這畢竟是人家搞的案子,事外之人這樣熱心會被人家看做挑刺找茬的,可是幹公安這一行,不認真點兒怎麼得了呢?手裡頭捏著人命哪!
他離開辦公室,騎車子回太平街,他想好了,明天說什麼也要再去找一下馬三耀,不管他發脾氣也好,連損帶挖苦也好,反正這個案件是木該這麼急就打上句號的,他得盡一番“苦諫”的責任去。
施家的走廊裡黑洞洞的,靜無聲響,他躡足走向自己的房間,從虛掩的門縫裡,他發現自己的屋子亮著燈光,推門一看,是施肖萌趴在床邊的桌子上睡著了,桌上臺燈的幽幽綠光,在她酣甜的臉上泛出一種大理石般的細膩。她的胳膊下面,壓著張照片,他輕輕抽出來,這是萌萌幾年前照的,那時候頭上還扎著兩條稚氣的“小刷子”,臉上露著俏皮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