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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是為了幫助我們查清罪犯逃脫的原因,局黨委也是有信心查清的。你今天借題發揮,執意要扯出這些早有歷史結論的大是大非問題,想幹什麼?是不是想逼著局黨委發動一場政治辯論!”

段科長大概完全沒有料到甘向前會如此盛怒,怔了片刻,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了。一屋子人大氣不敢出,都把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連公安部的幾個人也默默無言,臉上表情頗不自然。甘向前的聲音略略放低了一擋,接著說:“我前些天就已經向有些同志吹過風了,311案的問題恰恰反映了我們局的問題,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關鍵就在於我們能不能抓住要害。當時我們是幾十個人夾著徐邦呈上山的嘛,為什麼還給他逃了?根子在哪裡?我看就在於我們公安隊伍的嚴重不純,內部出了壞人,讓周志明這樣的異己分子混進偵察機關,還有不出錯的!”

甘局長住了嘴,嘩地開啟扇子,呼啦呼啦地搖著,一副餘恨未消的樣子。屋裡長時間地沉默,好一會兒,公安部調查組那位領頭兒的人才開口問道:“紀處長說說吧,有什麼意見,暢所欲言嘛。”

紀真開啟筆記本,看了看,合上,喝了口水,又下意識地開啟來看看,語氣格外遲疑:“呢——,我說說,我說說。我擁護公安部和局黨委關於調查311案的決定,呢——,311案的失敗,我首先應當負責任,這個

對周志明的事嘛,我也要負責任,也要負責任,這個,偵察隊伍中出了這樣的敗類,是我們全處的恥辱,全處的恥辱,特別是我,更應當認真吸取教訓。但是“他停頓了一下,聲音略略放開了一點,語氣似乎也漸漸順暢些了,”但是周志明在311案上是否有通敵縱敵的問題,我看,我看當然,也不排除,但要下結論,恐怕也不宜太草率,還要搞點扎實可靠的證據出來才好服眾,最好別單單地以一事推一事。嘔,從形式邏輯上講,在三大推理形式中,類比推理是最不可靠的一種,這個這個,我也是個人看法,不成熟·“

話雖說得婉轉,但與甘局長的意見相牴觸,卻是十分昭著的。不過嚴君倒是覺得,紀處長的話,使會議的氣氛不再那麼劍拔誇張了,大家似乎也都透了口氣,因為他的話不僅轉移了一下甘局長的雷霆之怒,而且在甘局長和段科長激烈的兩端之間,起了一種緩衝的作用。

那個叫人心驚肉跳的會,當然沒法兒議出什麼結果來,自然也不會再開第二次了。從星期二到今天又是整整的四天。段科長天天被調查組叫到秘書科!臨時騰出來的一間屋子裡去談話,無話可談時也得在那兒待著,在嚴君看來,簡直是被變相地辦了“走讀”學習班了。

前天,甘局長在全處幹部大會上宣佈:因為紀處長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調查上,所以處裡的日常工作暫時移交;昨天,紀處長就送來了一張請假條,告病不朝;今天早上,局裡任命的新處長便走馬上任了。

如果不算剛被降職“發配”到自新河勞改場去的馬局長的話,紀處長便是全域性唯一留在處長職位上的“前朝遺老”了,前後才三天,終於被換下了臺,而且簡單得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按說,她這樣的普通偵察員,畢業不滿兩年的大學生,在處裡,人事關係既不深,業務上也算不上骨幹,本來是用木著為這些處科級頭頭兒們的起落榮枯操心費神的,可她偏偏老是覺得,這些變動都是和自己的命運、事業、生活息息相關的,紀處長被撤職還倒罷了,她怕的是段科長也呆不長,怕再冒出一個甘局長一類的人來當她的科長,如果整天在一個屋子裡辦公,橫豎都不對勁兒的話,那該多麼彆扭啊!

不過看上去,段科長反倒比她還要沉著似的,每天照樣上班來,下班走;走道里迎面碰見了,照樣和人點頭打招呼;在食堂打飯時,該說該笑,沒事兒人一樣。

昨天,她、大陳、小陸,分別被調查組“請”去談話了。和她談話的,除了兩個調查組的人以外,還有一個市局來的人和他們五處政治處的一個幹部,那間小屋子被坐得滿滿的。

她進去的時候,一看到擺在這些人面前的那張預備給她坐的空凳子,心裡先就不舒服,她想起審訊徐邦呈的那間預審室來了。

“來,坐吧,坐吧。”公安部的一位同志最先招呼她,口氣倒還親熱,“你叫什麼名字呀?”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有點反感,冷冷地答了一聲:“嚴君。”

“嚴君,嚴肅的嚴?”

“嚴肅的嚴,君臣的君。”

“畸,嚴肅的皇帝,哈哈哈。”

驢唇不對馬嘴,真是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