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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光芒,嶽牧感覺這和剛開戰時似乎沒有什麼兩樣。而對面的火槍、火炮一直在打過來。在這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嶽牧根本看不清有沒有、有多少官兵倒下,但他身邊的慘狀卻如同修羅地獄一般可怖,近在眼前而且真實無比。

在地面上掙扎的時候,嶽牧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這不是他的血,而是遍地流淌的闖軍同伴的血。最前排的屍體已經疊起來,許多傷兵就在這血染的泥土上呻吟掙扎,咳嗽著嚥下他們的最後一口氣。

小隊官連續用眼色示意秦德冬嚴肅軍紀,可是秦德冬卻沒有聽令而是徒勞地想把嶽牧拉起來,或是連打帶踹地讓他閉上嘴。

“我們離得太遠了!”嶽牧一聲聲地嚎叫著:“這麼遠我們打不透官兵的甲。”

嶽牧的喊聲讓不少士兵也面顯狐疑,小隊官也衝上狠狠踢了他幾腳,這讓嶽牧的喊聲變得更淒厲起來:“這麼多兄弟被白白打死了,我們打不透他們的甲,我們都會被白白打死的。”

見秦德冬又一次拒絕執行軍令後,小隊官繃著著臉給手裡的手銃上膛,秦德冬見狀一呆,突然一反手把槍托砸向嶽牧的後背,嶽牧悶哼一聲昏過去,嚎叫聲嘎然而止。小隊官停下手,掃視一眼昏迷中的嶽牧,又陰沉著臉看向秦德冬。

這時又是一片火光從煙幕後閃出,那個把總小隊官看到新的傷亡出現,同時大部分士兵已經接近完成裝填,就不再與秦德冬多說:“下次給你命令的時候就執行!”

秦德冬應一聲,又繼續跑去維持隊伍的秩序,小隊官陰森森的目光在他背上停留片刻,又有一聲大吼:“繼續裝填!射擊官兵!”

在軍官們的瘋狂督促下,近衛營計程車兵一次次從同伴的血泊中站起,苦苦迎戰。

身邊的參謀們人人臉上都有憂色,遲樹德幾次想指揮騎兵發起進攻為本方步兵承擔部分壓力,但都被許平阻止了。許平已經把望遠鏡收回馬鞍上的口袋裡,眼前的硝煙如此濃烈,他已經放棄了仔細觀察對方狀態的打算。

“我們上去對射的都是燧發槍手,而新軍一直在用長矛兵在填;我們計程車兵一年來披荊斬棘,再差的也至少經過十數場實戰,而新軍士兵多是才訓練好就送來河南戰場的。”許平承認鎮東侯無往不利的名氣對新軍計程車氣大有好處,而上次的戰鬥也讓選鋒營的新兵見過了一次血,但那次新軍巨大的損失抵消了參加一次實戰帶來的好處,而上次的失利許平相信對新軍計程車氣也會有重大的打擊,不少新軍士兵恐怕不會向從前那樣迷信鎮東侯和新軍的名氣了:“我們都如此艱苦,那新軍肯定更艱苦。”

“不要著急。”許平嚴令騎兵不許出戰,他對遲樹德說道:“稍安毋躁,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此時李過已經將五千餘人集結在許平側面,這支闖軍中官兵的目光已經完全被吸引到近衛營戰線上,再沒有人向他們自己對面的楚軍看上一眼。在他們的注視下,近衛營又一次全體舉槍,向對面猛烈齊射,對面的明軍一如既往地發起還擊,成片的近衛營士兵倒下,接著又是一次齊射,而明軍也再次還擊。

沒有熱血的廝殺,也沒有振奮人心的吶喊,只有一批批士兵在硝煙中不停倒下,他們背後計程車兵默默上前,繼續向敵人射擊,然後繼續被敵人擊倒。

李過的臉如同大理石般僵硬,站在他背後的李來亨張著嘴巴,面前這缺乏技巧、熱情的戰鬥呆板、殘酷而又野蠻,近衛營和對面的選鋒營就像是兩個痴呆巨人在搏鬥:對手將大棒砸來時名叫近衛營的巨人面不改色地抗住,然後就是一棒朝著對面掄回去,對方也不避不讓地扛住,然後又是一棒打回來,它再次扛住,然後又是一棒打回去。兩個如同野蠻人的營就這樣輪流地把手中的大棒砸向對方敵人臉上,很快就都血流滿面。

在李來亨眼裡,這種搏鬥好像已經持續了一百年那麼長,而且好像要永無休止地持續下去,李來亨甚至沒有聽到義父在小聲叫他,直到李過第三次問話時他才做出反應。

“壯烈。”李來亨聽到義父低聲詢問他現在對許平的看法時,他不假思索地吐出這個評價,眼睛仍盯在近衛營的戰線上,李來亨補充道:“讓孩兒熱血沸騰。”

此時在何馬的這一側,六門炮已經全部熄火,它們的小隊官和炮長非死即傷,炮車旁橫七豎八倒著全身浴血的炮手,抱著炮彈的搬運手臉朝下紮在泥土裡,剩餘的幾個殘兵哆嗦著藏在大炮下躲避子彈。

“起身,填藥!”

選鋒營的戰線上也響著同樣的怒吼聲,一個軍官奮力抽打著抱頭蹲著計程車兵,他腳下是層層疊疊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