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將軍。卑職李無顏。”
“見過將軍,卑職廖可宗。”
營內的兩個最高指揮官只是正副千總,他們有些吃驚地看著許平那張年輕的臉,但隨即意識到自己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趕緊低頭開啟金求德的文書。李無顏看了看,遲疑著問道:“許將軍,金將軍這裡是命令趙敬之將軍來指揮這營官兵,裡面沒有提到許將軍啊。”
“是的,趙敬之將軍是我義父。”許平掏出兩塊腰牌,一塊是許平本人的,另外一塊則是趙敬之的:“昨天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伏擊,我義父身負重傷,所以就留在後面了。趙將軍把腰牌交給我,命令我代為指揮此軍。”
“啊,不會吧。”李無顏和廖可宗都大為驚奇:“此地尚未見到賊兵大隊,北面也沒有聽說過有大股賊兵啊。”
“應該不是大股賊兵。”許平把昨夜的情形簡單敘述一遍,老實不客氣地把趙敬之的判斷據為己有:“本將料定那不過是最多十幾個遊騎,遂與曹把總舉火而進,果然沒有再遇到什麼阻擊,賊人也根本沒有膽子舉火圍追。”
李、廖二人聽後都笑道:“將軍所言極是,足見許將軍久經戰陣,博聞多識。”說完後二人就開始檢查兩塊腰牌,兩塊腰牌都核實無誤。李無顏重又仔細看一遍看金求德的命令和兵符,終於點頭道:“卑職請許將軍下令。”
“傳令全軍,馬上造飯進餐,天明後我們就立刻出發,向德州前進,準備在那裡迎擊賊寇。”
李無顏聽到這個命令後又是一驚,連忙擺手道:“許將軍,這兩千士兵都是補充兵。每逢前線需要補充士兵時,我們就根據文書上要的數字派人去補充,但這營士兵是不可能用來獨立野戰的。”
“不行也得行,”許平沒有絲毫地遲疑:“德州附近只有這支部隊,他們一定要立刻出發。”
“這兩千士兵中連一個軍官或者士官都沒有,”李無顏仍在苦勸:“許將軍明鑑,這營中除了我與廖副千總外,就只有幾個文書,還有一些輜重,兩千人中連一個步兵把總、甚至果長都沒有,如何能與敵軍一戰啊?”
“那就立刻選拔出來。”許平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本事再去尋找一批志願軍官,他命令李無顏道:“立刻把士兵中資格最老,還有那些最有威信的人推舉為果長,至於把總嘛”
許平的命令還沒有說完,李無顏就苦笑著抗辯道:“許將軍明鑑,這兩千兵都是後方一批一批不斷送來的新兵,如何有資格一說?他們互相之間都沒有認識幾天,更如何能有威望一說?”
廖可宗也附和道:“許將軍,這滿營士兵的資格都是一樣新,威望都是一樣差,就是想矬子裡拔將軍,也絕對做不到。”
許平長嘆一口氣:“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立刻造飯進餐,然後本將要在校場閱兵,他們總會排隊吧?”
“這倒是會。”兩個千總急忙前去準備了。
補充營的目的就是為一線戰鬥營補充標準的戰鬥兵,因此雖然補充營儲備有大量的工兵器械,但其中並沒有工兵補充兵,只有兩種新軍的標準步兵——長槍兵和火銃手,除此以外還有三十名炮兵。
在各戰鬥營的編制裡,一般長槍兵和火銃手的比例是六比四,不過這個補充營裡的比例並非如此。因為戰場上長槍兵和火銃手的損失比大約是七比三,所以補充營中兩千多士兵中,只有六百名火銃手。
曙光裡,兩千多士兵在校場上列好隊,許平大步跨上點將臺,眼前的方陣排得很是齊整。寒風迎面而來,第一次站在點將臺上的許平望著臺下的兩千大軍,無數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他的視線從這些士兵身上緩緩掃過:整個校場上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兩千多名士兵人人握緊武器,身體沒有絲毫晃動,顯然士兵們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只是正如兩位千總所說,下面計程車兵中沒有一個身著軍官戎裝,也沒有一個帶有果長計程車官標誌。
許平回首對身後的幾個士兵下達命令:“把營中儲備的果長標誌都取來,還有把總的頭盔、戰甲。本將這便任命各級軍官、士官。”
幾個士兵聽到後都是一愣,臉上滿是猶豫之色,紛紛把目光移向旁邊的李無顏身上。
李無顏聞言趕忙又勸道:“許將軍,這營中千真萬確全是新兵啊,一時半刻之內,無論如何也挑不出合適人選。”
許平沒有搭理李無顏,盯著那幾個士兵又道:“取來。”
士兵們頓時意識到自己的拖延是對眼前這位將軍的不敬,他們急忙應道:“遵命,將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