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作一個不可輕視的對手。固然這個變化令人自豪,但許平能感到肩頭的沉重壓力。由十二個營組成的新軍集團,擁有近五萬的精銳官兵,許平手下沒有一個將領敢說能迎頭痛擊之,勢必又是一場艱苦的防禦戰。
“我覺得我們應該立刻猛攻開封,免得到時候被他們內外夾擊。”羅汝才的話引起一片低低的附和聲。
從軍事上講,開封在手就可以擁有一個穩固的後方,能騰出更多的兵力用於迎戰新軍,而且闖營迫切需要開封的儲備、無論是金銀還是生鐵、或是裡面的大批工匠,都可以為闖營組建新部隊提供巨大的幫助,時間當然是越久越好,所以開封城也是越早拿下越好。
不過許平搖搖頭,對羅汝才道:“曹大王,城內尚未喪失鬥志,不少百姓還非常畏懼我軍,人心亦未散盡。更何況還有新軍山嵐營在,這個營擁有大量火器,防守能力非常可觀,現在強攻開封,我軍損失恐怕非小。”
“那就不該與城內換糧食,等守軍開始吃人以後,自然軍民離心。”羅汝才又提到這個問題,這讓許平非常頭疼,闖營內部幾乎沒有任何人贊同他的行動。
“但也可能破罐子破摔,吃了人以後,開封守軍會覺得自己反正幹下了不是人的事,索性與我軍死拼到底。再說,那些家人被吃的守軍士兵,也會有不少人把這個賬記在我軍頭上。”許平不假思索地又補充道:“等到天下太平後,他們也是我們的子民,也會為我們納糧。”
許平看到,周圍的將領聽了之後臉上露出迷惑的樣子,羅汝才瞪眼問道:“許兄弟這是何意?你還要投降官兵不成?”
不過不等許平解釋,羅汝才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嬉笑著向李自成看去:“闖王,聽到沒有,你的手下都盼著你坐江山了。”
此時闖營、曹營的眾將都回味過來,大家一通嘻嘻哈哈,李定國也呵呵笑起來,只有孫可望臉色凝重,皺著眉頭大聲問道:“這有什麼可笑麼?”
李自成神態自若,口氣淡然地從容說道:“弟兄們總得有個盼頭吧。”
羅汝才盯著李自成看了半晌,又噗哧一聲笑出來:“原來不是許兄弟的想法,而是闖王這麼想啊。”
闖營的將領都止住笑聲,羅汝才的聲音顯得越發響亮:“等闖王坐南朝北的時候,封兄弟一個什麼官?並肩王如何?”
“曹大王,”許平道:“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自古三百年一大劫,闖王又怎麼坐不得這個天下呢?”
“我聽說聖人都是生有異像,就是在孃親肚子裡都比我們多呆上五、六個月。”羅汝才大笑不止,指點著李自成和許平道:“還是多想想眼前吧,我們連一省之地還沒有哪。”
這話讓不少將領都輕輕嘆氣,站在一邊的孫可望冷不丁地插話道:“那曹大王又是怎麼想的,我們做賊做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和你那死鬼乾爹一樣,”羅汝才想也不想地答道:“若是朝廷真有一天誠心招安,我們也不是沒有活路。若是朝廷一定要我們死,那多拼一天是一天,真要是不行了,老子這輩子殺人殺得滿坑滿谷,也沒有賠本。”
軍議過後,闖、曹兩營的將領各自散去,留在李自成身邊的只剩下許平、劉宗敏和牛金星三人。他們正在說話,折返回來的孫可望突然撩帳而入,他闊步向著李自成走來,大聲質問道:“闖王,你怎麼還容得下曹操呢?”
不等李自成說話,許平微微一笑:“燕雀豈知鴻鵠之志?”
“不懂鴻鵠之志就是麻煩。”孫可望叫道:“闖王以奪取天下為志,為此討兵安民,籠絡人心。而曹操一心要做賊做到死,他不會好好對待百姓的,如果我們闖營真想取得天下,那就容不得他”
“現在曹大王對百姓還是不錯的,他與我有約,不得侵害百姓。”李自成示意孫可望不必多說:“曹大王與我合營的時候就互相約定,互不相攻,一同抗明。”
“闖王說得不錯。”劉宗敏連連點頭。
“曹操他同意不擾民,只是抱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想法,他和我們安民護民、守土不失是完全不一樣的。”孫可望不滿地反駁道:“我們這裡容不得他。”
李自成搖頭道:“曹兄弟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不能轟他走。”
劉宗敏附和道:“我覺得闖王說得不錯。”
一直冷眼旁觀的牛金星突然出聲道:“闖王,我覺得孫兄弟說得對。”
李自成看了一眼許平,後者仍在沉思中,他揮手錶示這個問題的討論到此為止:“孫兄弟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