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成就了救火營的功勞,我們能分碗湯就不錯了,”周續祖覺得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靜坐到這種地步了,就是贏了別想從賀寶刀那裡分到什麼功勞,他現在就等李定國一出現就退出戰場表明不與順軍作對的立場:“就算今天李將軍到不了,我也是聽調不聽宣了,什麼李將軍一到我就和賀寶刀分道揚鑣,免得遭到池魚之殃。”
從許平背後走出的近衛營,迅速從縱隊變成橫隊,在他們的對面,救火營的幾千白羽兵也沒有迅速上前,而是做著和近衛營一模一樣的佇列變換。兩個營之間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干擾他們對決的東西,近衛營和救火營在彼此的射程之外,以同樣緊湊的節奏快速延展著自己的佇列的長度。
近衛營每一個步隊的橫隊都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薄,很快各個步隊就首位相接,整個營的戰線連線成了一體,像一條細細的黑線,橫貫在整個戰場上。餘深河選擇了單層六排的陣型,他對面救火營此時也變成了一條纖細的紅繩,等戰鼓再次急促地響起時。順明兩軍就會以這樣的單薄陣列短兵相接。
餘深河不願意下令進行射擊,因為他沒有一輪齊射就把敵人打垮的信心,而如果打不垮的話,救火營就會走過來,從更近的位置上發起威力更強的齊射。除非能靠近到齊射後對方來不及還擊就可以衝過去的距離上,才可能白打一槍,不過在那樣的距離上,很可能齊射命令還沒有完成對方就已經衝了過來。
以六排單層這樣單薄的隊形肉搏交戰,勝負會在一眨眼之間就決出,士兵根本不會有機會去觀察兩翼的同伴是不是被擊退了。在他們計程車氣受到友軍的勝敗影響前,他們與對面敵人就勝負已分。
最後還有一個顧慮就是王啟年的來信,許平對救火營是否倒戈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早上還曾對餘深河說過:如果救火營要和我們打,我們也不怕他們;不過要是王將軍真打算倒戈,那真是再好不過。
王啟年也在焦急地等待著全營拉成細線陣型,他沒有任何興趣與順軍進行一場對射,順軍仍然處於防守狀態,如果陷入陣地對射王啟年不認為對自己有太大的好處,而且這種交戰模式可能會讓對方立刻察覺到自己根本無意倒戈。
白刃戰、只有以最大接觸面進行的白刃戰才能在一瞬間決出勝負,取得對近衛營無可置疑的勝利,充分鼓舞起晉軍友軍計程車氣和信心。
在等待的餘暇,王啟年忍不住向右手方向看去,那裡不到兩萬的晉軍是不是能充滿信心地發起進攻,將是能不能在日落前給順軍以重創的決定性因素。
這些晉軍的動作很快,看到他們進入戰場並接近核心區域後賀寶刀才下定決心讓救火營出動,現在這些軍隊已經越過明軍的右翼,直奔中央戰線而來。看到救火營和近衛營拉開架勢正在進行著最後的交戰預備,晉軍中的鼓聲響得更急驟起來。
先頭已經抵達到核心戰場邊緣,晉軍長長的行軍縱隊開始向橫隊轉變,它一分為三,最前面計程車兵向最遠的左前位置移動,稍後一些的奔向較近一些右前,而縱隊尾巴上的那一部分則跑向正中,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和友軍拉成橫隊。
“一、二、一!”
“一、二、一!”
趕向中央位置的晉軍官兵已經不是在急行而是小步跑,為首的晉軍軍官大聲喊著號子,他們和身後計程車兵們一起將身體裹在厚厚的大紅戰袍之中。跑在最前的一個軍官,把遮臉用的厚厚的布巾拉下了一塊,每一次張嘴喊號子時,大團的白霧就從口中噴到寒冷的空氣中,接著就像戰場上的硝煙一樣被凜冽的北風迅速地吹去。
這個軍官身後計程車兵們,聽著號子,踏著整齊、沉重的步伐,把步槍斜抱在胸前,整個軍隊跟著士兵們晃動的節奏,在寒風中滾滾向前。
“列隊!列隊!快!快!快!”
一個騎在戰馬上,頭帶高高明將纓盔的武人,帶著緊跟在他身後的旗手,在剛剛跑到中央位置上的這支晉軍的周圍匆匆奔跑著。這個武將口中發出焦急的催促聲,又張目向遠處救火營和近衛營的位置望去,這兩個營已經把自己徹底拉成了兩條平行的細線,這支晉軍的最右翼側對著救火營只有幾人寬的軍陣窄面,而晉軍左側之前,則是漫山遍野雜亂無章的明軍步兵。從這支軍隊背後追趕而來的長青營和三千營的使者,此時待著距離這支軍隊不遠的地方,臉上都露出了迷惑之色。
“好了,好了。”看到部下匆匆完成了向橫隊的變換,焦急的武將急忙帶著旗手趕到自己的指揮崗位上,他從懷裡掏出望遠鏡向最左面的將旗位置望去,口中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