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以前福建是個產兵大省,那個時候民很窮、官很貪,活不下的農民很多,一部分當了兵,其他的不少當了流寇,更進一步刺激了對士兵的需求。
金求德已經二十多年沒來福建了,現在的福建比他離開時還富,政治上的清明已經從福寧真擴散到了政府裡,大部分官員都被福寧鎮收買不去欺壓百姓,而頭上沒有了政府這座大山,翻身把歌唱的福建百姓現在一點兒也不窮。
福建百姓的幸福是建立在金求德的痛苦之上的,之前這份痛苦是施策的——沒有窮鬼就會缺乏士兵。
之前施策已經搜山檢海了幾次,傳統的出兵重地比如福清什麼的,現在沒有什麼人還想玩命打仗。金求德親自到山區去轉了一圈,發現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很多地方連種地都開始缺人手,大批的青壯年跑到沿海城鎮掙錢去了,也就過年的時候回家一次——金求德在這裡募兵告示貼得再多也是白費力氣。
原本遍佈閩粵海域的海盜現在也基本銷聲匿跡,沿海地區每日消耗的魚肉量據說已經快有二十年前的十倍了,漁稅歸福寧鎮管後也比以前合理得多。大部分海盜們很久以前就離開荒蕪的島嶼,改行捕魚去販賣給市民,從良後這些海盜也都把原來破破爛爛類似獨木舟的襲擊艇換成了神氣漂亮的大漁船——這樣金求德想招安海盜當兵都沒有原材料。
福寧鎮軍戶中的大多數人總是掛一個牌子,他們一天的武器都沒摸過直接去城鎮的工廠幹活,而剩下的那些人裡,大多數人對保衛福建以外的地區毫無興趣。一聽說要出省作戰就怨聲載道,而且數量也嚴重不足。這次出兵浙東的時候趙慢熊不願意帶他們,施策就用緊俏的福寧鎮戶口做誘餌,收集了一批想入鎮卻不可得的山民——其中還有很多其實連福建人都不是,是從逃避左良玉而來湖廣人,這些人進入江西的時候,被施策設的卡攔住,發給每人一批口糧、軍餉,然後鼓吹一通福寧鎮和肇慶鎮軍戶的優厚待遇,接著就把這些“福建兵”和“廣東兵”打發去跟著黃乃明和趙慢熊到浙江打仗——要說施策這種海盜世家出身的傢伙的腦子就是靈活。
金求德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但是他覺得這是對福建軍事資源的極大浪費,而且施策上次工作做得挺徹底,上個月金求德想故伎重施再來一次戶口換士兵行動,卻失望地發現這種人差不多已經被施策在上次一網打盡了。同時在還在江西執行軍務的肇慶總兵劉香也報告說,李定國和孫可望雖然才剛剛抵達,但是在他們的治理下生產急速恢復,左良玉又已經被順軍消滅,江西邊界上的湖廣難民正在扶老攜幼地返回家園——沒外省的壯丁好拉了。
而本省壯丁也被施策拉得差不多了,現在農村種地的人都不夠,金求德就是想拉也得考慮萬一出饑荒怎麼辦。
施策報見進帳,後面還跟著一個將官,金求德認識這個人——姜敏,二十年多前從軍的傢伙,現在也是海防遊擊了。
“大帥還為募兵傷腦筋嗎?”施策進門後就問道,臉上還帶著一種讓金求德都覺得陰險的笑容。
“當然,難道施兄弟有辦法了嗎?”
施策連忙向身後一指:“大帥一問他便知。”
“九爺。”
正在忙著算賬的朱九抬起頭,看到這聲招呼後抬頭一看,一個來客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他背後兩個人朱九都認識,一個是施大帥,還一個是成天在海上緝私收稅、外號姜扒皮的海防遊擊。就是眼前這個人
突然,一絲靈光從朱九腦海裡掠過,他跳將起來,語不成調地喊道:“金,金大人啊,哎呀,哎呀,是金大人啊。”
“九爺真是健忘,當年在茶館的時候,你見過我的嘛,後來到長生島去運貨的時候,我們又見過面啊。”金求德面上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大人責怪的是,責怪的是,”一溜小跑到金求德身邊,朱九爺笑咪咪地說道:“金大人也到福建了?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聽說九爺就在霞浦,不禁想起了幾十年前的交情了,就來看望九爺。”
朱九請金求德上座,奉茶,每次見面從來沒好事的姜扒皮緊緊坐在金神通身側,不過朱九今天一點兒也不怕他,因為九爺記得金神通是個厚道的好人,當年在茶館的時候還和自己喝過很多杯酒,是老交情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金求德談了幾句福寧軍在浙江的頑強抵抗,隨口問道:“我記得九爺也懂得些兵法吧,還有些練兵的手段?以前在遼東的時候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大人過獎了,老夫哪裡懂得兵法?”朱九笑起來,連連擺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