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淮縣縣城裡開了個‘越秀樓’的表哥找到他,說‘越秀樓’擴建,急需大量的杯盞碗盅。那個總長聽了,便又心不甘、情不願地派人幫我家修壘好了小窯,卻又要剋扣買餐具的銅錢,說是充了修窯的工錢了,這是什麼理啊?!後來,那個總長還誆騙我爹爹前去驛站,說是要清算課稅,並結算與‘越秀樓’的往來賬目,以應對上司檢查。
不曾想,委實是那吃皇糧的總長仍不忘討要紫砂茶壺,我爹爹拒不答應,就慘遭毒打!末了,還被那總長以‘擾亂市場秩序,拒不服從市場管理,抗稅抗法’罪論處。可憐我那爹爹,瘦骨嶙峋,怎吃得消這陣毒打,頂得住這莫須有的罪名?當場便氣絕身亡了。”阿香候在一旁,含淚敘說著,“可惡的東坡驛站的總長,還讓人執著我爹爹的已經冰冷的手,按下手印,騙取紫砂壺後,就拋下我爹爹的屍骨”
——阿香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小琳兒也站在一旁跟著抹淚。
晏紫聽得咬牙切齒,罵道:“竟有這樣的事?驛站的總長沒有權利來過問地方上的事情的!那個淮縣的知縣也是?怎麼就讓治下的‘越秀樓’這般胡作非為?若是在我們那,怕是早斷了他的狗頭了,還能讓他逍遙法外?”
“當官的那還不是穿連襠褲子的?雖然從來都不見那知縣出來,但可以想見,那個知縣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法?在這,驛站總長的那張臭嘴就是法。現在,就連這個萬家莊的萬族長,都懂得怎麼投其所好的迎奉都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子,他把那個師爺餵飽了,剩下的就全歸他來調配,奶奶個熊的!也不見得你們那就好多少!唉,不說了,越說越傷心!他媽的,恨不得一刀剁了他!”老鬼自然是不信晏紫的話,只是一味地罵娘。
“你有一身的好功夫,怎麼就不去殺了他呢?不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嗎?做任何事都要講證據的,不要莽撞!不要授人以柄反而壞了大事!要講策略的!”晏紫倒跟老鬼講起了法律了,“這些,你都懂的!”
“你咋就跟咱那黃哥講的一樣了?”老鬼氣不過,哼哼道,“那麼就讓那老狗多待在世上一些時日吧,太便宜他了。人做事,天曉得!”
“黃哥?黃哥是誰?”晏紫心頭一亮,他不經意地道,“他才真正的就是一個老鬼呢,神秘兮兮的像幽靈一樣,可害苦我了!”
老鬼憨厚地一笑,說道:“大小姐真會說笑話,這次負責接應你的黃峰哥哥你都忘了?”
本來就對他們一無所知的晏紫一頭霧水,竟有點無所適從了。
殊不知,她正和一支農民起義軍分散在東坡和京都以及紫陽縣一帶的新近加入的骨幹分子混在了一起,而且有誤會,被當做了農民起義軍黑衫軍二當家的李凡的女兒李小娟!
老鬼和黃峰他們幾個,前幾天接到總部的一個指令,說,李凡李將軍的千金李小娟從京都“知書堂”學成歸來,途徑東坡,遇上了一點小麻煩,望東坡站點的骨幹儘快找到李小娟,並護送她安全抵達紫陽總部!
從來都沒見過李小姐的老鬼犯愁了,雖然,總部讓人遞過來一張小姐的畫像,但畢竟那畫像和真人還是有區別的。
不過,好在能掌握李小姐的一個大致輪廓,瓜子臉,大眼睛!
“李小姐平時最愛戴紅絲巾,覺著喜慶!同時,她愛好廣泛,喜歡湊熱鬧。所以,要想接到李小姐,就得往人多的地方找!另外”傳訊息的人這樣告訴老鬼,最後,那人還補充道:“看上去文縐縐的李小姐,其實還是蠻要強的,不過,她仗著自己小時候練過一些功夫,就有些自大,因此,這也是李凡最為不放心的一點。你找到小姐後,交由黃峰就行,後面的事情就由黃峰來做!”
老鬼沉思著,一時間不好作答。
“有困難嗎?”來人追問老鬼,“我再複述一遍吧,李小姐,中等身材,瓜子臉、大眼睛,愛戴紅絲巾,有些基本功,還有,就是喜歡湊熱鬧。”
老鬼盯著畫像,默默地念叨著,似乎就將小姐的影像深深地鐫刻在心中一樣,然後,用力地點點頭,那人才放心地走了。
沒過幾天,一個大眼睛、瓜子臉,戴著紅絲巾的女孩在淮縣街頭看花燈時遭到綁架的訊息傳到了阿香和小琳兒的耳朵裡,二人便趕緊把這訊息告訴給老鬼,費盡周折地打聽到,大小姐給萬老財家的家丁綁架了,是為了他那個傻兒子沖喜的。
粗魯的老鬼當即火冒,他拿來一隻黑布口袋,難得細心地挖了兩隻洞套在頭上,露出兩隻眼睛,蒙著臉,扯著傢伙就直奔萬老財家。
到了那裡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