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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將於4月30日來華講學,而且要在中國停留兩年。正像陳獨秀對李大釗說的那樣,胡適是不甘寂寞的,他這次請來杜威就帶有預謀性,他的本意是想借杜威來宣揚實驗主義的哲學,為自己在中國學界爭得一席地位。同時,打擊梁啟超的研究系。研究系在當時被視為落伍的守舊派,同時又因與北洋政府瓜葛大多,名聲不太好聽。但是憑藉梁啟超的聲望、才學和多年的努力,他的門人早已形成一股很大的勢力。胡適一心要作聖,必然想先扳倒這塊攔路的老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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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列強們終於扔掉了威爾遜的和平橄欖枝,露出了坐地分贓的本意。梁啟超殫盡心血,仍無力迴天,以一紙電文,告急於他的四萬萬同胞:

對德國事,聞將以青島直接交還,因日使力爭,結果英。法為動。吾

若認此,不啻加繩自縛。請警告政府及國民嚴責各全權,萬勿署名,以示

決心。

外交危急!國事危急!!民族危急!!!

徐世昌大總統的特聘顧問,北京政府外交委員會事務長林長民先生,也在《晨報》上發表了《外交警報敬告國人》,沉痛宣止

“膠州亡矣,山東亡矣,國不國矣!此噩耗,前兩日,僕即聞之。”

於是,身為外交委員會委員長汪大燮,緊急召集林長民、蔡元培等名流商量對策。眾人悲憤地聽著他的敘述,真是憂心如焚

由於日本代表以拒籤和約,退出和會相要挾,英國首相勞合·喬治擔心和會陷入困境,先勸說威爾遜總統對日本讓步。威爾遜出於利用日軍在遠東反對蘇俄的考慮,同意了日本在山東問題上的無理要求。4月30日,英、美、法三巨頭就山東問題達成協議,決定將德國權利移交日本。梁啟超深表憤慨,立即將有關事實公諸報端,美國輿論大譁。上議院為此展開論戰,甚至揚言與日本宣戰也在所不惜。威爾遜特為此事趕回了華盛頓,親自向議會作解釋才算透過。梁啟超見此計不成,又在參加各國政要及新聞界著名人士的宴會上,即席發表演講,激憤地警告出賣公理的列強們:

“若有別一國要承襲德國人在山東侵略主義的遺產,就是為世界第二次大戰之媒,就是和平公敵!”

今天是5月1日,這些平時溫文儒雅的名宿,聽說陸徵祥已電請北京政府同意在和約上簽字,竟群情激奮地揮舞起老拳,當即以國民外交協會名義致電陸徵祥:

公果敢籤者,請公不必生還!

蔡元培對北京政府已完全絕望,他覺得再開這種會已毫無意義。就緩緩地起立,堅毅地說:

“我要先回北大了,現在挽救危局的惟一希望,只有靠學生”

校園裡已是另一種景象,當初曾到美國使館前高呼“威爾遜總統萬歲”的學生們,又開始高聲諷刺威爾遜發明了一個公式:十四等於零。蔡元培想起去見陳獨秀時,這位當初稱威爾遜可算世界上第一個好人的老兄,也在痛斥這位光講空話的“威大炮”兩人避開敏感的話題,陳獨秀表示要在《每週評論》上專做火藥味很濃的鼓動文章,配合挽救危局的愛國行動。

第二天,蔡元培在北京大學飯廳召開了各位班長和學生代表會議。新潮社、《國民月刊》社的骨幹也都來了,約一百多號人。他想起當年和仲甫一起給這些人開會的情景。當時是為了創辦學術研究團體,為了能更好地讀書。而如今舉國上下已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一想到這兒,他悲哀地望著學生們,嗓音嘶啞地說:

“同學們!我不得不沉痛宣佈——我們的國家眼看要亡了!我國的軍閥政府,用出賣我們的主權換來的槍炮,武裝了各自的軍隊,對外卻不敢保護自己的國土和人民。而對內呢,卻內戰不息,寸土不讓。最近的南北和議,就是個南北軍閥分贓,縮小了的‘凡爾賽會議’。同學們,國家存亡的關鍵時刻終於到了,我不得不籲請大家放下書本,用各自的方法行動起來!大家知道我平時不太主張學生上街遊行,因為學生的天職是為國求學。可是今天,我們的當權者已利令智昏,決意孤行這個世道實在太黑暗了,拯救國家的希望,干涉政治的責任,也只好落在青年學生身上要靠我們發揚自古以來‘伏闕上書’的真精神,去喚醒民眾和輿論,以強大的壓力阻止政府簽約同學們!你們理解我作為一名北京大學的校長,要逼自己對學生說出這些話,內心是多麼地悲憤啊”

他說到這裡,眼淚嘩嘩地從雙頰滴落下來。同學們望著這位一心想教育救國的理想家,那番不得已而發的慷慨陳詞,也感動得無語凝噎。大家目送著敬愛的蔡校長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