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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交道!你們身為督軍,應該知道這件事,凡屬宣戰媾和,乃是本大總統的特權,決不允許你們侵犯!你們的責任在為國守土,與外交政策無關!你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目無法紀的行為!你們懂不懂?”

眾督軍面對總統府裡的那個氣派,想想袁世凱當總統時的那種威風,見門外又有衛隊,心想無論如何也是一國元首呀,不如退回去算於是一個個唯唯諾諾,在訓斥聲中嚥下一肚子怨氣低首而去。紛紛上車,往府學衚衕段祺瑞官邸告狀去

論資格,伍廷芳可為當今中國最老牌的外交官他知道由十五個國家特命全權公使組成的北京外交使團中,真正影響中國和世界事務的只有英、美、俄、法、日、德幾個國家。他輕車熟路,沒費多大勁先拜會了美、俄、法三國公使,列強們對段內閣的親日路線早有嫉意,自然樂意他的垮臺。但轉到英國公使館裡時,卻碰到一件棘手的事。

這是一座佔地三英畝的華麗的中式建築,以前曾是梁親王的王府。如今正殿成了公使官邸,門樓十分宏偉,還有一道墊高了的兩旁擁有雄偉圓柱的門廊。秘書們住在帶遊廊的平房裡,只有一等秘書例外,可以住在一幢二層小洋樓裡。大院裡還有一座小教堂,一個劇場和一個保齡球場。朱爾典爵士正在庭院裡散步,在這風和日麗的上午,春天的紫丁香開得正旺,使館養的鸚鵡歡悅地向來客問好。但當伍廷芳說明來意時,想不到這位嚴厲的英國人卻避開正題,用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責問起他來。

“也許你躲在家裡研究人的靈魂已有多日了,可能還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一件非常不幸的事。你的老朋友蔡元培先生無理辭退了幾位英國教員,如果此事不處理好,將嚴重影響今後的兩國關係。”

伍廷芳一驚,覺得在這節骨眼上,此事非同小可。說實話,在眾多的駐華公使中,他最佩服朱爾典。這位職業外交官自1876年以一名翻譯生來華後,已在中國整整呆了四十一個年頭。記得在一次雞尾酒會上,朱爾典曾經感嘆地說過這樣的話:

“對於我來說,中國不是眾多駐地中的一個,而是我全部外交生涯的起點和終點。所以在我看來,我的世界不僅是大英帝國,而且也是中國。”

他曾不止一次地聽美國駐華公使芮恩施說起朱爾典,說這位爵士即使在炎熱的夏天,獨自在度假的中國寺廟裡吃晚飯,也要穿上正式的晚禮服才開始動刀叉呢。

朱爾典顯得很生氣,昂起頭傲慢地說:“遺憾的是你們的蔡先生不但不接受我的要求,還指使北京大學在英文報紙上誹謗我們英國人。你是應該知道我的性格的。我是在哈利·帕克斯學校的嚴格訓練下成長起來的。我從前任公使薩通義爵士那裡學會了用埃爾金勳爵的格言來解決中國問題。這就是,絕不提沒有正當理由的要求,而一旦提出了要求,就一定要得到滿足。”

伍廷芳被嚇得直冒冷汗,忙驅車趕回外交部。一查,還好,秘書機靈,早以他的名義將照會內容轉告了北京大學。蔡元培反應也很快,一份給他的覆函已堂堂正正地擺在案頭。他忙戴上眼鏡,揀重要的內容先看了起來。

來件均敬悉。今年教育部及各直轄專門學校討論多次,議決將現行學

制更改,以後北京大學只辦文、理兩科;其餘各科,均取收縮主義。又因

預科減少年限,準備於暑假後併入本科。學制更改,教員人數自然要減少。

又對照克德萊合同第九條,本可隨時辭退,給以三個月薪水。欲辭退

時並可不必事前通知,本年三月二十八日即己函告克教員,已屬特別優待。

來函所述滿給三年薪費之要求,逾越合同範圍,本校當然拒絕,認為無談

判之餘地。燕瑞博本系為伊文斯代課,於民國四年九月到校,並無合同。

現查伊教員之紐約合同,亦於今年三月三十日期滿。此事,本校全照合同

辦理,絕無含糊不清之處。辭退理由,本可無庸宣告。今承垂詢,故特將

更改學制始末情形,為貴總長陳之。

總之,此次各外國教員之辭退,與其個人之資格及性質,絕無關係。

英文《北京日報》所載各語,雖未指斥何人,本校目前亦已去函更正。報

中原文,本無教員姓名,本校請其更正之函,因亦未便登載教員姓名。報

紙有聞必錄,其所登載,本校何能負責。至疑及本校有人主使,則更不成

問題。反對英人之語,亦可不辯,因本校尚有英國教員,今年合同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