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率已經到了五成,怎麼還不滿足?難道你救我們就是為了多榨取一點金銀財寶?”她語調雖怪,話卻說得飛快,好在咬字還算清楚,七七八八的總算將自己的意思大致說了個明白。
幾個胡商臉色再變,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到了章揚臉上。帝國稅吏醜惡的嘴臉見得多了,而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地位還有他所代表的人物,遠遠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官所能比較。一旦不小心激怒了他,會給整個西城乃至停留在帝國的胡商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章揚雙眼忽然一瞪,目光中的威勢把周圍胡商弄得心驚肉跳。他踏前幾步,直逼到那女子身前,眼中的無形壓力更加盛了幾分。那女子仰頭對視,一雙藍色的眼睛毫不畏懼的盯向章揚,直等到他開口說話:“誰告訴你我要增加稅率?”
“你!”那女子咋聽之下,不由為之愕然,這才發現自己完全是想當然,她心慌意亂的後退了一步,倔強道:“反正帝國官員前來,除了要錢還是要錢,難道你就會例外?”
“大膽!”幾個胡商再也忍耐不住,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下章揚的臉色,急聲喝道:“米蘭迪,你不要太放肆了,就算拉羅舍功勞再多,這裡也不是你亂說話的地方。”
嘿然笑了一聲,章揚衝著她揮揮手道:“稅率一事,我們商量好了自然會通知下去,你還是出去吧。”
那女子狠狠的一跺腳,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什麼,當下只得氣沖沖的奔了出去。那幾個胡商剛要開口道歉,章揚已揚聲阻道:“此乃小事,不要放在心上。倒是本將軍心中有些疑惑,還請諸位分解一二。”
“大人有何問題,只管問來。”
抬手一指眾人,章揚問道:“要是我沒看錯,你們中間有伯阿人也有西摩人。剛才兩族捨命相拼,怎麼你們反倒相安無事?”
聞言俱都苦笑,那些胡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推出一個代表上前解釋道:“說起來實在難為情,我們兩族本來十分友好,要不是帝國稅率一再上調,怎麼也不會自相殘殺。外面都是一些小本經營的行商,如今帝國稅吏徵收的金額越來越高,逼得有些人為了搶奪生意,不惜動用武力。大人想必也明白,同一族人自然要親近一些,起初不過是個人之間小衝突,慢慢就變成了兩族之間的矛盾。至於我們,都是家底殷實的商人世家,彼此都有數十年的交情,怎麼會和他們一樣不識好歹。再說,帝國不是有句話嗎?萬事和為貴啊!”
“和為貴?”林思元冷笑數聲,對著胡商們說道:“看來你們心中有許多怨氣啊,什麼事都推到帝國的頭上。”
那出頭的胡商一陣惶恐,連忙辯解道:“不敢,不敢,我們在帝國住了大半生,早已把自己看成是半個帝國人,怎麼敢隨便抱怨帝國。只是大人,現在對我們徵收的稅金確實是太高了,有時候苦苦奔波一次,所能賺到的報酬不但沒有,反而要虧空,很多族人都已經瀕臨傾家蕩產的邊緣。”
“胡說!”林思元衝口打斷他的話,指著那胡商手上的翡翠指環道:“你莫要欺我不通此行,就說你這個指環吧,從西摩那裡收購,最多隻要三十銀元,但在帝國出售,起碼也要一百二十以上。扣去稅金勒索途中費用,你或許掙不了太多,卻決不至於虧本。”
“大人慧眼。”明明謊言已被拆穿,那胡商卻賠上笑臉道:“我說的是有點誇張,可絕不是想欺瞞大人,實在是被稅吏們徵怕了,要是不這麼說,恐怕他們連六成七成的商稅也敢喊出來。大人如此見地,不知位居何職啊?”
看見他們竟然能夠面不改色的當面說慌,甚至還百般尋找理由狡辯,章揚等人無不佩服林思元的遠見。要不是拉著柳江風這面大旗,恐怕再多好話也無法這些生性多疑處處留手的胡商們真正信任自己。而今威嚇打壓之後,再來談及細節,方才能掌握勝算。
“這位是戶部主簿林大人,本將軍乃烈風軍主將,今次受揚威將軍之命,特來商談確定今後的稅率。”
一聽完章揚的介紹,幾個胡商俱都眼中一亮。帝國商賈地位本已卑微,而他們則更是低賤。往日一個小小稅吏就敢信口勒索,所依仗的無非是帝國重農抑商的傳統。如果能得到揚威將軍左領軍衛這樣實權人物的支援,起碼今後再不需為那些小人煩心了。只不過,天下間會有憑空掉下的好事嗎?
短短的一陣激動後,那出頭的胡商帶著警覺的神色,半是希冀半是疑惑道:“不知揚威將軍作何打算?這商稅準備定在幾成?此外有沒有其他要求?”
第五章踏陣
望著柳江風期待的目光,林思元突然就失去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