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聲雷霆怒吼,剎那間響徹大街。那些胡人久居帝國,多多少少都通曉一些言語。這叫聲如此清晰洪亮,不由令他們手中一緩,紛紛偷空窺望。待到他們看清來者雖然氣勢雄渾令人不敢小視,可身後只跟了區區數騎人馬時,立刻便又舉刀挺劍,鬥在了一處。
落在章揚身後,蕭東廣看見場中態勢,直氣得臉色發青。自從烈風軍成軍以來,京畿六州境內,無論宵小大盜,但凡看見了烈風軍計程車卒旗幟,盡都望風而逃。可今日這幫胡人,居然還敢爭鬥不息,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彷彿瞭解他的心思,章揚手中刀已斜斜上揚,蕭東廣只覺得胸中熱血砰的一下,劈頭蓋腦的湧上了臉頰。他伸手握住刀柄,一雙眼死死盯著章揚的刀尖,只等它指向了天空,便要縱烈馬執長刀,一洩帝國武人的赫赫聲威。
第四章借威
馬蹄敲打著青石路面,發出迥異於金鐵碰撞的響聲。五六個騎者調控著戰馬,靈巧的躲過了地上的死屍後,加速向著還在糾纏的胡人衝去。
靜止的騎兵也許不可怕,然而一旦他們讓展開了衝刺,對手又恰好沒有準備長兵器時,噩夢就成了唯一可能的感受。數把刀鋒,挾著巨大的衝擊力,猶如巨斧劈上了朽木,飛快的將街上人群一一衝散。
章揚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在胡人的臂膀與兵器中輾轉回旋。往往他們剛剛驚訝的轉過頭來,手中的刀劍已然被打落在地。有幾個膂力過人的傢伙縱然挺住了章揚的第一擊,可不等他們喘過氣來,隨即就再次被後面的單劉等人用刀背狠狠的在臂彎處砸了幾下。動作慢點的還好,只不過是一時疼的難以再握緊兵器,那些反應稍快連忙揮舞武器的傢伙反而遭了殃,先是聽到一聲骨骼斷裂的悶響,半晌後終於嚐到了筋裂骨碎的巨大痛楚。
藉著突如其來的衝擊,章揚等人僅用了一個照面,就撕開了外圍的幾團人群,直衝入械鬥中心。只是越往裡走,所遇到的反抗也越來越激烈。那正在爭鬥的雙方,眼看他們來勢兇猛,又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何用意,竟不約而同的抽出人手前來阻攔。
震臂揚刀打翻了一個胡人,章揚感到這樣下去,再想不傷人委實有點難辦。情急之下,他揚聲喝道:“北諒帝國參將章揚在此,閒雜人等,一律放下兵器,否則以胡奸論處!”此時場面實在混亂,幾個胡人還沒有弄清他說些什麼,已經順著身體前衝的慣性向他遞出了刀劍。章揚怒目一張,當下手中再不留情,刷刷兜頭就是幾刀。可憐圍攻的胡人雖多,偏偏各有歸屬,口中叫嚷的再響,暗地裡都懷了坐收其利的打算。等到發現章揚的出手竟然殺氣十足,還來不及後悔,早就被他快刀砍倒在地。
這時章揚再把原話叫嚷了一邊,效果頓時好了許多。這些胡人雖然大都是亡命之徒,卻也不是一點都不知好歹。之所以敢在京師重地聚眾鬥毆,一來是利慾薰心,二來也是因為前幾次小規模的械鬥事後毫無懲戒,讓他們以為只要不涉及帝國百姓便無人理睬。如今見章揚等人下手突然變得狠辣,一時彷徨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橫目向場中一掃,章揚注意到大多數人即便沒有放下刀劍,也已經放慢手腳退出了戰團。然而在街道的正中央,十餘個伯阿人悶頭不響置若罔聞,只顧向著面前的敵人死命搏殺。章揚重重的哼了一聲,明白只有儘快解決他們,才能防止那些正在遲疑的胡人再次捲入械鬥之中。向身後作了個手勢,幾個人迅速靠在了一處,緊跟著章揚奔向了街道中央。馬勢飛快,轉眼便將那裡的情況盡都收入眼中。
只聽章揚輕輕的“咦”了一聲,他沒有想到,和那十餘個伯阿人對抗的只有三人。非但如此,其中竟然還有一個是女子。那女子隱在兩個男人身後,時不時看準機會從中殺出,向前突擊幾下又迅即退了回去。她一頭金色長髮沒有扎束,隨著身體起伏不停跳動,越發顯得身手矯健,一柄細長的利劍在她手中點刺挑抹,用來可算是中規中矩。至於她身前的兩個男子,全都握著闊背厚劍,大開大闔,一招一式勁道十足。這三人雖然人數上處在劣勢,但彼此之間進退默契,不但擋住了伯阿人的圍攻,偶爾還能重創一兩個敵手。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那些伯阿人眼見章揚等人快要接近,忽然齊聲亂喊了一通,紛紛捨命前攻。瞧那架勢,分明是想不惜代價,趕在章揚來到之前,徹底解決了那三個西摩人。
這一下舍死突擊,顯然出乎三人的預料,倉卒之下,一個應對失誤,頓時把那女子暴露在伯阿人的面前。那女子終究在力量上先天不足,幾下硬拼硬打後,馬上露出不支的徵兆。左側的男子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