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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面貌。行在這種冷到骨裡的野道上,縱使奮威軍身經百戰,心志卻也不免有些茫然。

眯著眼打量部下低垂的頭顱,海威的右手輕捋短鬚。冷峻的面孔在銀甲白馬的映襯下,顯出了些許遲疑。夫戰,勇氣也!若是自己滿懷顧慮,繼續持著靜觀董峻消耗實力的態度,卻過多消磨了手下的鬥志,會不會對那必然到來的血戰產生不可扭轉的影響?

一人一馬,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緩坡上。日頭漸漸移到正中,長長的隊伍慢慢走過了這片土地,而他,連動也未曾動過。

陸天明心不甘情不願的抽打著戰馬,向著海威站立的緩坡持去。這不,又是平賊軍留守的吳平等人再次派人前來催促。海大將或可用官職壓制敷衍,但他陸天明只是一個小小參將,除了來一次報一次,根本不能阻撓回絕他們。

揮手抽了馬股一鞭,他還不忘搖搖頭,想想也是,除非海大將改弦更轍,按照目前的裝備,這種速度已是最快。然而海大將是何許人?豈會因為幾個副將頻頻哀求就改變主意?就此看來,自己這一趟奔波也還是白搭。

“平賊軍又來催請了?”不等陸天明停穩了戰馬,海威稍稍擺頭看了他一眼道。

“是,大將軍,卑職該如何回答?”陸天明調轉馬頭,只等海威說出照舊二字,便要打馬回頭。

馬韁欲放又收,陸天明詫異的望著久久不言的海威,嗅出了一點變異的味道。

“你回去轉告他們,就說海某敬慕董大將一心為國,決不會有絲毫懈怠,奮威軍自即日起,定當再加快速度,以解董大將燃眉之慮。”

戰馬希嚕嚕的一陣亂嘶,猛地前蹄上揚,原地躍起了一人多高。陸天明此時正聽的心神疑惑,竟然險些被它掀了下去。手中連忙用力強行收住馬韁,好不容易他才將戰馬壓制下來,一雙眼卻還在納悶的望著海威。

“去!”見他還未離開,海威神情一肅,對他叱道。

這一來陸天明再不敢遲疑,饒是心中依舊念頭百轉,也只有慌忙離去。

“當真?”吳平聽見第七個前去奮威軍催請的遊擊興高采烈的回來報告,臉上不禁露出了狂喜。董峻走了沒幾天,他一面拔營進軍,一面按照約定向海威派去了信使。可隨著與前軍訊息隔絕,預料董峻已和敵人交戰開始,他就不得不為奮威軍前進的速度頭痛。董峻此舉,本就是火中取栗,若得不到海威的支援,終不免反折了自己。如今總算等到了好訊息,他也再不必為此而寢食難安。

空曠的天空上蒼鷹翱翔而過,吳平仰首張望,心情舒展的幾乎就想學它振翅而飛。濃濃的秋意還沒有侵入他的盔甲,就被那從毛孔中勃發的血性驅散。

“傳我軍令,全軍除半月口糧外所有雜物一律拋棄,務必在五日內越過依輪河。”傳令兵清脆的應答聲中,他急不可耐的奔到了營門口,親自敲響了緊急集合的銅鐘。

清晨,依輪河邊。

口含利刃的將士奮力踢打著馬腹,在湍急的河流中載浮載沉。人影剛從浪花中露出,對岸便是一波波雨點般的箭矢。清澈的河水轉眼就漂滿了迷紅,連被戰馬攪起的沙底泥槳也黯然失色。

吳平勒馬站在南岸,雙手早已捏得發白。自前日趕到了依輪河,北諒軍連續三日不停的衝擊,馬蹄踏遍了附近數十里的河岸,偏偏就是無法突破敵人的死守。那依輪河水深過人,又兼奔流洶湧,除了搭設浮橋,只能騎馬浮渡。可如今鐵勒準備得十分周密,非但沒機會架浮橋,就算小股偷渡也無法得逞。眼前這一撥人馬藉著別處佯攻,本已偷偷潛到北岸附近,但鐵勒遊騎四部,終究還是上岸之前暴露了。

眼看功敗垂成,北諒軍卻不見氣餒,匹自奮力吶喊衝鋒聲。可惜對面敵人上來雖少,不多時便如蟻聚,伴著將士的涉水聲越來越急,那迎面而來的利箭也是越來越密,到得最後,更如瓢潑一般,簡直連個飛鳥都無法穿越。

河水奔騰,為了減輕戰馬負荷,北諒軍大都沒帶盾牌,此時遇上了箭陣,生生就是拿著血肉之軀前去抵擋。縱有三五個人僥倖衝上了北岸,被大隊鐵勒騎兵亂刀劈下,眼見的也是活不成了。

吳平望著河中慘狀,雙眼呲目欲裂,他急急召來數百名弩手,遙指北岸喝令道:“給我射!”

弩弓強勁,在半空飛掠,撞入了鐵勒軍中。突然瞧見數十人中箭倒下,鐵勒軍一陣喧譁,原本密集的箭列頓時散開,一些人勇氣十足逼上幾步對射,另一些人則慌忙退出了弩弓的射程。

幾支箭矢飛過吳平身旁,斜斜插入地面。他皺眉望了望,見敵軍弓手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