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伐,一邊擔心的遠眺著被黑暗籠罩的思水河北岸。
前軍過去了,中軍也過去了,此刻後軍正在快速透過。梁鼎遠立馬在思水河的北岸邊,在放鬆心情的同時不禁詫異海威的疏忽。就在義軍開始向黑暗滲透的同時,一支火箭沖天而起,在空中綻放出幾朵美麗的煙花。頓時雨點般的石頭紛紛落向了浮橋,四周在剎那間亮起了無數的火把和氣死風燈。弓箭和強弩發出令人驚恐的破空聲,密集的射向義軍的隊伍,哀號和慘叫剎那間便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海威早有準備!梁鼎遠的心中立刻閃過這個可怕的念頭,卻立刻又被自己否決了。火龍正在從西北角急速的向東北蔓延,把義軍動向照得清清楚楚的同時,也露出了海威軍的底細。東北角上人數雖多達萬餘人,卻大都是步兵,顯然是預先設在那裡用來封鎖附近河流的,海威的主力還是在西北方向,令義軍傷亡慘重的投石車和弓箭手也在那裡。在一片混亂中,梁鼎遠正要下令全軍奔向東北,卻聽見章揚大聲喊道:“跟我來!”只見他一撥馬頭,率領著稚虎營高速衝向了東北方。稚虎營的將士槍挑刀砍,轉眼把海威軍嚴實的陣勢撕開了一個口子,撞進了陣形的中央,立時把海威軍攪得一片慌亂。梁鼎遠欣慰的笑了笑,趕緊命令梁鼎方率前軍去阻擋來自西北方的海威本軍,自令其他部隊緊隨在章揚的後面前進。
就在接觸戰發生的瞬間,夜月忽然露出了半邊臉龐,似是羞怯又似多情的看著這一幕。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思水河的兩岸,將慘烈的戰場映照成一幅滴血的畫卷。
像是要為義軍助威,狂風捲著沙土呼嘯著撲向海威軍。一騎當先的章揚領著稚虎營,初時猶如一柄銳利無比的標槍劃破壁壘,所到之處海威軍立時土崩瓦解。只見他手中的一杆長槍刺、點、挑、掃,變化萬千,不停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追魂奪命的殘像。左衝右突之下,竟是難逢一合之將。然而這支帝國軍到底是戍邊的勁旅,經過了短暫的混亂後,很快就恢復了組織。看見稚虎營往來衝突的雄姿,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如同潮水拍打著岩石,一波退下,又一波湧上。
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章揚早已殺的性起。長槍急速的伸縮吞吐,帶著強烈的勁力發出破空的嘶鳴。槍尖閃耀在半空,不是挑出一縷血花便是紮起了一截殘軀。也不知在海威軍中廝殺了多久,他抽空扭頭一看,這才大吃一驚。和他一同殺進重圍的三百人此刻只剩下了一百餘人,餘下的要麼戰死要麼三三兩兩的被圍困在人海之中,眼見得也支撐不了多久。更讓他揪心的是後面部隊和自己的聯絡也是時斷時續,一會兒聯成一片,一會兒又被敵軍分割開來。
混戰是空前慘烈的,鬥志高揚的義軍視死如歸,可是他們面對的也是一支以強悍著稱的勁旅。陷入戰團的敵我雙方,幾乎每個人都要同時面對數名對手。只要一個不小心,便會在慘叫聲中倒了下去。
斜視著血肉橫飛的戰場,章揚的雙眼裡充滿了憤怒的血絲,年輕的臉龐已經扭曲的近乎可怕。手中格擋著不斷飛來的各種兵器,眼裡的餘光卻在痛苦的注視著不遠處戰士一個個倒下,無邊的悲傷慢慢而又無情的吞噬著他的心靈。
強忍住眼角即將溢位的淚水,他奮力大喝一聲,槍尾重重一擺,掃翻眼前的兩個敵人。對著緊跟在身後的校尉周善和一眾部下,高聲喊道:“跟著我衝過去!突破了包圍全軍才有出路!”眾人轟雷似的應了一聲,紛紛打馬舉刀撲向了海威軍。
稚虎營本是義軍中的精銳,清一色的配著高頭大馬,武器裝備也最為優良。即使是此刻只剩下百十號人,一旦發起了衝鋒,依然勢莫能當。部署在東北角的海威軍大都是步兵,雖然重甲厚盾驍勇善戰,面對稚虎營風馳電掣的衝擊,包圍圈也漸漸有些鬆散。就在章揚即將蕩破重圍的時候,西北角的一個土丘上忽然急速升起了一面將旗,頓時海威軍一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萬歲”聲,剛剛被擊退計程車兵猶如充了氣一樣恢復了鬥志,潮水般反捲過來。
陷入苦戰的章揚怒斥著揮舞長槍,遠處那面將旗上一個斗大的“海”字迎風飄揚。看著越發勇猛的海威軍堵住了缺口,章揚嘆了口氣,大聲命令道:“靠過來;到我這裡來。”只是一句話的功夫,他身邊便僅剩下三四十人。
背後的思水河嗚咽著,四周的敵人呼喊著。章揚的身上臉上散滿了血跡,也不知道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自己的。回頭望望在人海中已顯得殘破的“梁”字大旗,他毫不猶豫的對部下說道:“你們繼續衝出去,我先回去看看師傅。”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所有的眼睛都在無畏而堅定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