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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有何用?”另一人介面道:“正是正是,雖說棋諺有云:二子頭必扳,可黑棋只需將那幾顆死子拔掉,這新下的棋子想活也難,不懂,不通啊!”

聽著亂七八糟的議論,柳江風實在忍不下去,他跳起來搶過棋子,噼噼啪啪的拍在了棋盤上。幾步下來盤上的格局又是一變,白棋藉著幾顆死子的餘味,一路下行,將黑子的邊角分割開來。看著所謂的高手們猶然不解,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道:“蠢才、蠢才,到了現在還看不出來?”

場中一片沉默,那些高手們相互間望了望又搖搖頭,面帶慚色的低下頭去。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啊!原來如此!”眾人循聲齊齊扭頭看去,卻是那俏立在樹林前的李文秀。

輕紗無風自動,隱約可見她一雙星眸閃閃發亮,顯然也正處在心神激盪中。在目光聚焦下她語帶微顫,半是肯定半是試探的急聲道:“無憂角下,二、五路,託!”這句話一出,恍若石破天驚,頓時場內拍頭、捶胸、頓足之聲不絕於耳。唯有看了半天一直裝聾作啞冒充行家的知州、富戶還在茫然四顧,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一陣忙亂後,才有那乖巧的上前為他們講解道:“這二、五路一託後,黑棋只有內扳和外扳兩個選擇。若是內扳守角,則白棋向外一長自然和剛才下行的幾個白子聯成了一氣,怎麼看也是活的清清楚楚。若是外扳意圖一舉殲滅,那白棋先向角內一退、然後再扳再虎,必然成了劫活的棋形。如此一來,白棋厚實的優勢便發揮了作用,通盤劫材白棋遠多於黑方,這個劫是必勝無疑。所以此時雖然輪到黑方行棋,但左右為難無法兩全。棋局也確實象那年輕人所說已然結束。”

似懂非懂之間趙知州點了點頭,伸手指向亭中正與曾柳二人交談甚歡的章揚道:“也就是說,此人棋藝,非但遠勝爾等,更是可與柳將軍二人一比高下?!”

那乖巧的文士滿臉羞愧無奈答道:“那小子噢不,是那位先生棋藝眼光確是勝過我等數籌,非但計算深遠,更兼膽識過人。只是棋局畢竟已到終盤,他能否和曾柳兩位國手比肩,還是未知之數。”

趙知州聽完了這話,轉頭向後面的三個裨將說道;“不管如何,此人今天在柳將軍面前是大大的露了臉,方才我好像看見他和那蔡七一同進來。回頭你們打聽一下他的住處,我自去登門拜訪,想來總沒有壞處。”背後三人齊齊的應了一聲,立即便招手示意蔡七過去。

亭中章揚一邊和曾柳二人高談闊論,一邊卻暗自留心場中的狀況,看到蔡七被知州喚去,心中雖料定和自己有關,卻也難明因由。心神恍惚下匆匆和曾柳交談了幾句,約定兩日後再來觀看二人最後的對局,便起身行了一禮,告辭而去。

第六章相逢

一路和蔡七交談著走到門口,章揚已然大致明白了知州趙春山的用心。畢竟在象他這樣不通棋藝的帝國官員眼中,柳江風身為左領軍衛、揚威將軍的一面肯定要遠遠重於圍弈國手的另一面。而柳江風手握六州兵馬,監領京畿防務,實權之重,影響之大,在帝國僅有海威等三五人可以與之相提並論。這樣的高官顯貴若是能抓住機會搭上線,於趙春山今後的仕途定然大為有利。

想到這裡,章揚不禁詢問起趙春山平日的為人。蔡七皺起眉頭答道:“這叫七哥怎麼說呢?拿人錢財貪汙受賄這類事他沒少做,不過比起旁人來也還算是有些分寸。官聲固然不佳,才幹總還是有的。”

章揚點點頭隨即又陷入了沉思,突圍後的一切都和以前快意沙場時截然不同,他時時刻刻都在考慮著今後的去路。短時間內再舉義旗無疑是飛蛾投火自尋死路,既辜負了師傅的厚望又無濟於事。然而三年來轉戰南北的經歷告訴他北諒帝國早已是外強中乾,各地民生之疾苦更是讓他觸目驚心。當此風雲將起之時,他絕不甘心放棄心願去做個安安穩穩的田舍翁。如今既是趙春山有意利用他,他又何嘗不能反過來利用趙春山呢?對於已準備蟄伏待機的他來說,這會不會是一條另外的道路?

看著神色變幻不定的章揚,蔡七不願意打斷他的思索。雖然自己只是個粗人,卻也明白一旦章揚和趙春山攪到了一起,必然會對他的人生產生不可預測的影響。想著剛才章揚在柳江風面前卓爾不群的表現,蔡七確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終非池中之物。如此重要的選擇,還是讓他自己去決定吧。

簡單的和姜成打了個招呼,兩人邁步走出了疏玉園,這時章揚才發現天色已晚。西邊的夕陽低垂在山頭上,映得滿天都是鮮紅的晚霞。望著落日餘暉下熙熙攘攘笑語喧譁的人群,再看看身後富麗華貴的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