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跟著出去,瞧一瞧這熱鬧的都城,可奈何眼下情況特殊,只得壓下心裡的躁動,與蕭慕春、崔平一道收拾起院子來。
小院不大,三個漢子小半個時辰便已經收拾妥當,而此刻楊延昭正坐在磚石臺階上,低首鎖眉,似乎在看著腳邊磚頭縫中生出了縷縷青色。
孟良大眼轉動著,最後望向了蕭慕春,後者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上去,三人走到一邊的角落。
“大哥,公子這又是在想事情了?”
壓著聲音,孟良低低的問著,崔平則是應聲道,“有先前那事情,公子能不費心麼,一身忠膽,誰能想到會有這般的光景”
語中滿是唏噓之意,何嘗不是對自己所遇之事的沮喪,他們與楊延昭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朝廷出生入死,沒有死在敵人的刀槍下,卻在背後迎來最為信任的效忠之人暗劍。
蕭慕春深嘆了口氣,在崔平的肩頭拍了拍,“四弟,何須這般垂頭喪氣,既然公子來此汴梁城,在心中便有了計較,不然,我等今日理應還在宋州城。”
“大哥,小弟悲嘆的不是生死,而是這身凌然正氣被汙垢,心裡頭憋得慌。”
聽得這話,孟良上前一摟崔平的肩頭,“四弟,這不是還未見到真章麼,某跟著公子時日不多,但夏州一事著實的痛快,那土霸王都能被公子翻手之間給擺平,先前那事,或許是出於誤會,當不得真,想來也能解決的。”
三人回首,看著依舊坐在臺階上紋絲不動的楊延昭,眼中皆是流露出絲許的擔憂。
正午時分,焦贊回到了小院,跟著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身材略顯雍胖的少年郎。
見到此人,守在門邊的蕭慕春愣了片刻,後者卻是率先叫出了聲來,“蕭大哥,崔大哥。”
聞聲,崔平也探出了身來,這才看清楚了來人,竟然好些日子沒見的何鈺。
“何兄弟,你不是在閩南麼?”
有些驚愕,崔平不由得低聲問道,那何鈺從門縫中進了進來,滿臉的焦急之色,“崔大哥,這些事情稍後在慢慢說,我兄長在哪裡,可安好?”
正說著,何鈺便已經看到楊延昭,當即口中呼著兄長,疾步上前,後者自然也是聽到了動響,見到是何鈺,忙起身迎了上來。
“兄長!”
何鈺結實的給了楊延昭一個熊抱,許久,才穩住了起伏的情緒,“兄長,眼下該如何是好?”
未出聲,楊延昭打量著這與他不是兄弟,卻無疑勝是兄弟的何鈺,雖然還是有些肥態,較比先前,可是消瘦了不少,曾經白皙的肌膚上也多了麥黃色,使得他看起來越發的精幹了,此刻眼中佈滿猩紅的血絲,眉宇間也是散不開的濃愁與擔憂。
“今夕,你又瘦了,再這樣下去,可就要比秋白風流倜儻了。”
笑著輕聲道了一句,聽得何鈺愣住了,也使得他眉頭的憂愁消散大半,揚起圓胖的臉,很是得意的模樣,“兄長,何今夕本來就是個俊俏的公子哥,哪裡是秋白能比的,你可不知道,我在泉州可是人人稱讚的美男子。”
二人這無厘頭的對話讓孟良很是咂舌,蕭慕春與崔平則是偷笑起來,焦贊也是咬牙抿著,將笑意給強憋了下去。
玩笑過罷,何鈺正色低聲道,“兄長,小弟收到你上次留給我夥計的口信,便日夜兼程的趕來了,雖說已經有了安排,可是要離開著汴梁,怕是很難。”
郡主府與羅氏女等人所待的小院皆有重兵把守,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想要不驚動這些禁軍,暗度陳倉把人帶走,又怎會那麼簡單。
而且何鈺還有著其他的擔憂,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離了汴梁又能去哪裡,難不成兄長他們要流離他鄉,去那異地他國的高麗?
“唉”
楊延昭嘆了口氣,坐在那磚石上,半晌才幽幽道,“今夕,恍然間,我竟然與天下人成了仇敵,造化也太弄人了。”
“兄長,你怎麼會背叛朝廷,倘若真的如傳言那般,做了遼朝的駙馬,又怎麼捨棄那榮華富貴,不遠萬里再回汴梁,只要等朝廷調查清楚,定會還兄長一個公道。”
看來他還不知道楊延昭已經見過了趙光義,並且又一次赴身險境完成了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是差點丟了性命。
苦笑了片刻,楊延昭小聲將經過與何鈺說了出來,後者聽得,臉色一片慘白,口中不住的唸叨,“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突然間,疾步上前,拉住楊延昭的衣袖,“不行,兄長,你不能待在這汴梁城中,趁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