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在接見俄羅斯使者的時候,林風表現得非常篤定,但實際上內心卻非常驚異,本來在他的印象中,現在八旗在奉天、北滿地區的軍事力量應該非常虛弱才對,除卻守城的二線部隊,能夠投入野戰的精銳軍充其量不過三四千騎兵而已,而在這之前,漢軍在寧錦的順利進軍彷彿也證明了這一點,但現在忽然聽到伊霍諾夫斯基明言對方聚集了兩萬多精銳部隊投入黑龍江戰線,確實有點令人難以置信,林風絲毫也不會懷疑這個情報的準確性,因為伊霍諾夫斯基絕對不會無故誇大清軍的實力,因為這意味著俄羅斯要對漢軍政府的救援行動付出更大的代價。
在等待臣僚的時候,林風一個人在議事大廳內來回度步,思索著問題的最佳解決方式。從這個訊息的初步分析上來看,自己的情報系統應該除了一些問題,不過這裡他倒也沒有怪罪汪士榮或者陳夢雷的意思,因為現在的東三省與後世的工業區迥然不同,漢族人的勢力範圍大都集中在遼河平原等經過初步開墾的平原地區,而其他地方大都是未開發的原始森林,可以想象,漢軍的情報人員如果要完整的打探出清軍的全部軍事力量,那就必須完全的滲透進個個少數民族部落和那些荒蠻無人的地區,而即使得到了一些情報,不經過個把兩個月的長途跋涉,也是無法傳遞回來的,受原始的交通工具和訊息傳遞方式侷限,自己身在北京,那是絕無可能對千里之外的敵人作出非常精準的判斷。
如果自己分析的沒錯的話,眼下清軍奉天方面的戰爭恢復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迅速得多,在去年秋天或者更早的時候,他們就應該開始從聚居在山林中的鄂倫春或者東蒙古部落徵集士兵、囤積戰爭物資,以致於現在擁有超過兩萬以上的機動兵團。
半個時辰之後,直屬漢王府的各個高階大臣均已到達議事大廳,因為現在已經正式開府治事,各種朝會禮儀逐漸制度化,文官系以李光地為首,軍方以周培公為首,分別在左右落座,各人戰戰兢兢,氣氛壓抑肅穆,漢王的威儀得到了充分的尊重,但以前那種自由活潑的空氣也少了很多。
“這次召集大家來,是為對徹底解決遼中、遼西的清軍餘孽,”幹了這麼久的最高首腦,林風早已適應高高上的感覺,他朝正襟危坐的手下左右掃視,不動聲色的道,“剛才孤已經應允羅剎俄羅斯使臣,準備近期對清軍開戰!”
議事大廳一陣沉默,李光地、周培公對視一眼,就俱俱一言不發。
林風有點惱火,實際上現在開會的時候,老是發生這種事情,自己說了開頭,下面卻沒有人接話,有的時候總是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
“培公,你有什麼想法?!”有點無奈,林風不得一個個點名。
“咳咳,啟稟大王,末將以為,此刻開戰或許不妥,”周培公稍稍沉吟,鄭重的道,“雖然現在我軍屢次擴編,但可用之兵卻也不多,若主公定要攻略遼中、遼西,我軍只有馬建威及王平遼麾下將士可以出征,此外,王平遼坐鎮寧錦,軍力分散各處駐紮,固守可矣、進取稍嫌不足,而馬建威之新六軍目前正自灤河整編,其軍中將校也多在馬莊武學受訓,且新軍人心未定,倉促出征,我恐有些不妥!”
這時馬英剛剛結束了武學受訓,還沒來得及回到部隊,眼下正坐在周培公下手,聽見主官質疑自己的部隊,心中委實惱怒非常,當下顧不得官階,跳起來朝林風躬身行禮道,“主公,咱們新六軍的弟兄都是吃遼河水長大的,十幾年來跟著末將出生入死縱橫遼東,也不是沒見過血的雛,”他朝周培公拱了拱手,傲氣十足的道,“周將軍恕罪,咱們遼東好漢講究一個爽快,咱也不跟您繞來繞去——您別瞧不起咱的出身,只要大帥一聲令下,咱們弟兄絕不含糊,慢說那幾個韃子,就是天兵天將,老子也剁了他狗日的!”
周培公根本沒想到馬英居然當著一眾大臣的面公然頂撞上司,眼中怒色一閃而逝,眼見馬英一派傲色,他直直的瞪著馬英,默然良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一笑,“咳、咳,馬建威誤會了你我一殿為臣,本部院只是就事論事,絕無輕慢之意。”
“咚咚”林風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培公你別見怪,馬英性格直爽,即使是對著本王,那也是直來直去”轉頭看著馬英,忽然提高聲氣,森然道,“小馬,依我大漢軍律,頂撞長官罪可處斬,你這臭脾氣若是不改一改,若是日後誤了大事,小心你人頭不保!”
周培公急忙站起,兩人急忙躬身道,“主公恕罪”
“行了、行了,都坐下,盡他媽跑題,”林風忍不住罵了句粗口,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正經事,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