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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沒有放在心上,要知道這些年來帝國廣開海貿,每年朝北中國跑路經商、打工謀生的色目人不計其數,但凡稍微大一點的府幾乎就有幾家紅毛鬼開設的商鋪,大夥兒早已見怪不怪,而且就現在的大多數中國人看來,那幫所謂的“歐洲強國”簡直不值一哂,隨便克菲爾或者卡莫西多抱什麼樣態度好了,愛摔脾氣就隨他去,無非夜郎自大而已,反正沒人有興趣多看他們一眼。

不過官面上的排場基本還是做足了,自從確認他們身份之後,禮部司官立即行文都察院,借調了一營五百人都衛軍,作為外交使者的衛隊一路南下,直到揚州城外方才正是移交給皇帝的近衛軍團。

到了這個時候,原本心中還左盤算右計較的克菲爾伯爵早已拿定了主意。

這次他們南下,禮部官員特意安排的是軍方的進軍路線,美其名曰“特殊待遇”,暗地裡早已關照了馬英的中原兵團沿路進行軍事演習,這近千里路走下來,兩位西洋大使沿路就是檢閱那海洋一般的鐵騎兵、火槍兵和森然豎起的火炮,雖然這套小把戲兩人都是心知肚明,都明知道中國人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恐嚇和炫耀武力,但內心裡的那股滋味卻的確真非言語所能形容。

卡西莫多心裡怎麼想他不知道,但克菲爾作為眼下正在與漢帝國處於戰爭狀態的西班牙大使,卻是心中雪亮,據他所知道的,單就陸軍實力來講,所謂“威震歐洲”的西班牙步兵方陣,在這些兵種齊全、裝備先進、訓練有素的漢軍面前,簡直有如過家家一般可笑。

其實在出發之前,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二世就有了這樣的覺悟,那時區區兩千漢軍部隊就攪得伊比利亞半島人仰馬翻,這會要去人家的大本營,可就真的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樣的強兵了。他曾切切告誡志得意滿的克菲爾伯爵:如果敵人實力強大,那麼能在確保西班牙在東亞的貿易權利情況下,可以做出一些必要的讓步。

現在的西班牙,已經不是那個千帆蔽海、全球制霸的西班牙了,無敵艦隊都已經覆滅幾十年了,王國早已日落西山,眼下只能依靠著英雄的父輩們留下的那點老本,硬撐著嚇唬嚇唬處於原始狀態的土著人而已。

一旦遇到真正的、強硬的新興帝國,那張色厲內荏的面具,就立即會被人硬生生的從臉上撕下來,鮮血淋漓。

但是,沒有走到地頭之前,克菲爾心中還是期冀著那萬分之一的幻想,要知道前幾年歐洲流傳這的訊息還是:那個神秘的東方古國已經逐漸死亡了,一幫野蠻恐怖的韃靼人正給予那片大陸血腥而殘酷的統治。

他甚至還在幻想,說不定那兩千突然冒出來的所謂“大漢遠征軍”就是那個已經滅亡的古國的唯一一支倖存部隊,在曇花一現之後就消逝在茫茫大海之中了。

無情的現實擊碎了伯爵閣下那荒誕不經的胡思亂想,這段時間以來,他常常進入某種恍惚的神態,此刻他身在揚州城,但腦子裡卻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眼前那一排排威武挺拔的近衛軍官兵如流水般匆匆流淌而過,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完成這樁外交使命了。

漢帝國禮部衙門的官員向來以“死人臉”聞名京師,隨便拉出一個接待外賓的官員,臉上的那副表情常常會讓來訪的友邦人士產生自己嚴重負債的錯覺。這時兩位大使早已在外門等候達兩個小時之久,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才終於慢悠悠地晃出一個剔著牙縫的禮部官員,倨傲無禮地抬抬下巴:“哪個是西班牙的番子?!出來,陛下召見!!”

克菲爾這會都懶得去抗議了,記得第一次從禮部官員嘴巴里蹦出這個極富攻擊性順便侮辱人格國格還帶有種族歧視嫌疑的汙辱性言詞時,他也曾暴跳如雷,先後以“西班牙”、“國王陛下”、“文明世界”乃至“上帝”、“聖母”、“耶穌”、“聖子”等等諸多名義提出嚴正抗議,但卻一律都被無視了,禮部的那堆外交官似乎絲毫沒有半分外交素養,總之該怎麼叫還是怎麼叫,決計不會給他半點面子。

可憐的伯爵閣下,從氣勢上就已經被完全壓倒了。他默然無聲地跟隨著這名大模大樣的禮部官員,穿過重重崗哨近衛,接受了不下三次汙辱性的貼身搜查,在這片似乎走不到盡頭的東方建築群裡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抵達了大漢帝國皇帝陛下接見外國大使的大廳。

出乎克菲爾伯爵的預料,原本想象中的那種排滿武裝整齊計程車兵、一群橫眉冷目的大臣的場面並沒有出現,遠遠地朝大廳最前方望去,一名頜下留著短鬚,穿著一套刺繡奇怪蛇類圖案絲綢衣服的青年高坐在一張大椅上,此刻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對方是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