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不過準備了好幾天,行動就用了幾秒鐘,不太習慣,嗯,是有點不太適應。”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吳銘慨嘆道:“其實殺手和戲子還真有相通之處,平時的苦練,不過是為了那耀眼的一刻,絕殺的一瞬。”
“你就酸吧!”韓寒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如咱倆換換職業,我看你很有當記者地潛質,我就勉為其難,當個小商人。”
“做夢去吧!好了,別廢話了,現在你去車行還車,我把東西送回家。”吳銘示意韓寒把車停下,“我們在老地方見,你帶我去僱個做飯的,再找個打雜的,偌大的房子,只住我一個人,太顯眼了。”
“僱不如買。”韓寒歪著頭,說道:“我曾經偷偷去過人市,想寫一篇報道來著,價錢很便宜,特別是那些個活不下去地窮苦人,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飽,對主家還是很忠心的,你又不是短時間用人,還是用這些老實巴交地比較合適。再說,沒準碰上個眉清目秀的,買個丫環暖被窩也好啊!”說著,他衝吳銘壞壞地眨了眨眼睛。
“小韓,你又調皮了。”吳銘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韓寒的肩膀,接著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丫的就是一壞蛋,人渣,色狼。小心我告訴王瑩休了你啊!”說完,揹著手,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韓寒在那裡發愣。
第二卷 颯沓千里不留行 第43章 人市,七十六號
舊上海的人市,這裡電燈不明,馬路不平,街道狹窄,房屋破敗,是有名的貧民窟。
每天早晨,天剛矇矇亮,當街的房門便次第開啟,三三兩兩的人嘰嘰喳喳地湧出門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是逃難的或是從農村來的。在人販子的張羅下,他們或站或坐,各就各位,一些不在此地食宿的人也陸續前來報到。
不大一會兒,整條街兩邊的階沿也就差不多擠滿了。初來乍到者誠怕誠恐,坐立不安。老弱者一言不發,呆坐在長凳上,一雙渾濁的眼睛望著灰白的天空。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一陣陣的哭聲,那是親人在最後話別,因為今天便是交了定錢的主家來領人了。
早上八點左右,隨著第一個買家的光臨,待僱者的談話戛然而止,肅立兩旁,齊齊地向來人注目行禮。男的挺起胸脯,老人打起精神,奶媽解開胸襟,微微露出雙乳,哭泣的親人也暫抑悲聲,人市的交易便揭開了序幕。
下午三點左右,吳銘穿著長衫,戴了副墨鏡,手裡還拿著把摺扇,在韓寒的陪同下,來到了人市。
“要不咱明天再來。”韓寒再次勸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好貨都被挑得差不多了。”
“你很煩哪!”吳銘刷地一聲開啟摺扇,使勁扇了兩下,“我就要這個時候來,省得你看上什麼眉清目秀的小丫頭。”
“行,算我沒說。”韓寒無奈地搖搖頭,“主要是我一來這裡心情便不好,要是挑不到合意的。不是還得來一回嗎!”
“缺乏鍛鍊。”吳銘教訓道:“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我可不願意和你搭檔,心要硬,要硬。要梆梆硬。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你呀,還是嫩哪!”
“好,好,那就讓我開開眼界,看看您這梆梆硬地心理素質。”韓寒一賭氣,索性跟在吳銘身後也不吱聲了。。。
“咱們先走一圈。然後把招工的紙一亮,就算完事。”吳銘很得意地說道。
“好,您怎麼說我怎麼做。”韓寒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覺得還是僱,嗯,是買上海本地人比較好。”吳銘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認識路,起碼象傳個信兒什麼的,能幫上我點忙。”
“行,您說得很有道理。”韓寒敷衍道。
夏日的太陽當頭一照,讓人感覺懶洋洋地昏昏欲睡,人市地高峰期在上午,如今這些人都有些沒精打采。兩個人走在狹窄的街道上,吳銘面無表情,韓寒強壓住不忍,目光在兩邊的人中掃來掃去。
“你怎麼死心眼呢?”不遠處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喝斥聲。“讓女娃去享福,總比兩個人一起餓死強吧?非要在一起。你也不瞅瞅自家的樣子,是要嚇死個人。”
吳銘和韓寒互相瞅了一眼,向那邊走了過去。
一個胭脂花粉塗得血紅的女人站在那裡,身旁還站著一個敝胸裂懷的大漢,一個人販子正教訓著面前地一對母女,不時帶出點四川口音。
“你這麼不落教,剪我的眉毛,我也不管你們了。”人販子繼續威脅道:“把飯錢宿錢都還給我,你們滾蛋吧!”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畏縮地躲在母親懷裡,雖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