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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善的手,緊緊的握住祥善的手,生怕他突然之間就在我的面前消失。我目不轉睛的看著祥善,看著他清澈如水的眼睛,祥善,我的好兄弟,你怎麼可以離開我?我的記憶仍停留在夢中,握著祥善的手一直在顫抖。祥善又問我,哥,怎麼啦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看你額頭出了好多汗。我用手察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才回過神來。哦,沒事,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失去了你。

然而,真的是夢嗎?

直到現在我都不能饒恕自己,我永遠都擺脫不了我身上揹負的十字架,所有的罪禍都是我引起的。我罵自己,為什麼偏偏要在那一個早上在車上發簡訊?祥善在一個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上停下來看我,看我在不在,看我安不安全。結果,祥善沒有看見我,我邊騎車邊發簡訊落在了後面。祥善沒看見我,祥善就開始緊張的四處觀望,就在那一刻,一輛卡車咆哮而來,瞬間,祥善車翻人飛,這一次,是真正的,血肉模糊,魂飛魄散。

五十

這還是夢嗎?這已經不是夢了。我已記不清我當時是如何的跳下腳踏車,如何的抱起祥善,如何的瘋了一般四處攔車。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我抱著祥善,坐在開往醫院的車上,祥善的身體到處都在流血。我已看不清祥善的臉,但我仍然能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然清澈如水。我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落在祥善的臉上,落在祥善的身體上,與他身上流淌的血液融為一體,血淚交濁,血如淚,淚如血。祥善用盡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對我說,哥,我想·······去······納木錯。祥善靜靜的躺在我的懷裡,躺在他去納木錯的夢裡,永遠的閉上了他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我彷彿看見祥善在天堂裡自我微笑,這個如天使一般的孩子,上帝太寵愛他了,終究把他帶回了身邊。

2004年4月4日,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這一天,這一天留下了我生命歷程中最為慘痛的記憶。四,四,這個不吉利的數字竟如此巧合,如此宿命般的奪去了祥善的性命。這一天,我失去了祥善,失去了整個世界。這一天,天旋地轉,日月無光。

祥善的母親來北京參加祥善的火化儀式。我對祥善的母親說,伯母,祥善是我害死的,你打我罵我吧!祥善的母親抱著我老淚縱橫,孩子,別傻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伯母還不知道嗎?上回你來我們家住了半個月,你是怎麼對祥善的,祥善是怎麼對你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們兩個啊,比親兄弟還親。你怎麼會害祥善呢?這不怪你,這是他的命,他的命苦哇!

火化儀式結束,我向祥善的母親要了一些祥善的骨灰。我對祥善的母親說,祥善一直想去西藏,想去看看納木錯,等我去的時候就把它帶上,然後把它撒在西藏的土地上,撒在納木錯裡。這樣,祥善的夢想就實現了。

在祥善逝去的那一段日子裡我整日過著以淚洗面的生活。白天我不去上課把自己關在宿舍裡,把祥善曾經送給我的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一過目,撫摸。我不相信祥善就這樣走了,他怎麼捨得離開我啊。我聽見他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哥”,哥,我想去納木錯,哥,我想去納木錯!我聽祥善給我買的音樂,看他給我買的書,喝他給我買的黑咖啡,讓淚水、悲傷、往事把我包圍。祥善的影子無處不在,他就在我的身邊,看著我,用那清澈如水的眼睛看著我。

每天晚上我都站在陽臺上僵持在黑夜裡,我仰望天上所有的星辰,祥善,你屬於那一顆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寂不寂寞?你孤不孤獨?有沒有人欺侮你?

每天晚上艾憐都會悄悄的來到我身後陪我一起哭泣。

你不要太悲傷了,每天晚上看見你流淚,我也忍不住流淚。祥善確實對你好,但除了祥善,你還有很多兄弟啊!

我發簡訊給昕雯,我的好兄弟死了,是我害死的。我很痛苦,真的真的很痛苦。每天晚上我都在哭,。他對我太好了。

昕雯說,你不要哭,你哭我也要哭。你兄弟的死我也有罪,我不應該在那個早上發簡訊給你。

22

凌宇離開大學將近一年後,我收到了他給我寄過來的一張匯款單和一封信。凌宇在匯款單裡簡短附言,欠了你這麼久,現在終於可以還給你了。

在這一年裡凌宇沒有給我任何音訊,只是一個月前我在西單圖書大廈看見了凌宇策劃的圖書——《古今格言的另類解說》。選題新穎,書做得非常精緻,賣得也不錯。我看了一下版權頁,是上海的一家出版社。那麼,這樣看來,凌宇應該是在上海了。現在,我又根據凌宇寄過來的信和匯款單可以確定凌宇是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