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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中,隊長帶頭,副隊長殿後,我們則走在中間,沿途不說話,不吸菸,嚴防為敵人所發覺。

在沒有月亮的黑夜裡,我們這一隊人,從村莊後面的小路,走過滿布松林的小山岡,為

了遠離村莊和敵哨,我們必須要繞道走,有時走山岡小徑,有時走曲折的田畦,聽不到狗吠,

我們一意急行。

我此行的心情,輕鬆而又愉快,和我在南昌暴動失敗後,夜奔甲子港的狼狽狀態,恰恰

相反。我覺得我此後的生活是改變了,用不著提心吊膽嚴防暗探的追蹤了。我面前這十個敏

捷矯健的遊擊武士的英姿,使我想起明早將要會見上萬個同樣的人物,我將和他們一起奮鬥,

我為此感到驕傲。

我這個不慣於行夜路的人,越走越覺得我這雙腳有些不濟事。我在黑夜中急行,高一腳,

低一腳,有時腳被石塊打著發痛,有時跌跤,我用盡氣力還不免掉隊幾步。走在我後面的隊

友,老是鼓勵我不要掉隊,甚至輕輕的哼出一首掉隊歌,其中一句我記得是:“掉隊的人兒,

哎喲喲!不怕羞!”我不甘落後,決心鍛鍊自己能和他們一樣的矯健。我雖滿頭大汗,走上坡

道時還有些喘氣,但我咬緊牙關,竭力趕上去。這一整夜的行程,我們中途只休息過一次,

並用缸子在一個小溪中汲取了一點水喝。高大個子的陳昌浩有較多的體育鍛煉,也要費盡氣

力,才勉強跟得上。特務隊長曾向我表示,他知道初走夜路是件辛苦的事,但我們如果耽擱

了,就要準備和民團開火。我鼓起勇氣,請他放心,我會努力跟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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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天微明——這是一九三一年四月九日;我們的隊伍才放慢腳步,隊長選擇了適宜休息的地

方,要我們解下包袱,多休息一會。他指著前面一座高山告訴我們,那時木蘭山,高橋區就

在那座山東面腳下,我們已經走出了民團的防地,前面那座小山岡上,就有我們的哨兵,到

黃安獨立團團部則還有十里的路程,昨夜我們所走的路,按大路計算是八十里,但我們彎彎

曲曲的走小路,約計有一百二十華里。

這最後的十里路,我們可走得慢了,而且時走時歇,隊長也不再督促了,全隊行進的速

率都隨著我的腳步為轉移。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好不容易的向前移動,快到八點鐘了,我們

才走到山窩的一個小祠堂內,這裡就是獨立團的臨時駐地。

獨立團團部的人們,圍攏來歡迎我們,但我已沒有精神和他們周旋,我趕緊解脫我的鞋

襪,看看我的雙腳,使我自己也為之驚奇,原來兩腳已佈滿了水泡和由鞋帶子所勒成的血漬

印。我的同志們看見了也只有把我當作傷兵來服侍,忙著讓我吃東西和休息。這個團裡只有

徐政治委員是在一九二七年武漢時期會見過得,他除了為我介紹這個團的王團長和徐政治部

主任以外,並安排我有幾個鐘頭的休息時間。這就是我踏進鄂豫皖蘇區的起點。

第二章 初次 參加游擊戰

我一踏進這個蘇區的邊緣,就參加了游擊戰。初次參加游擊戰的情景,我至今記憶猶新。

一九三一年四月九日近午,團部的大廳裡有二三十個人在聊天;長官與士兵雜坐著,毫

無拘束的談笑。他們彼此互成同志,對於長官則在“同志”之前加上一個官銜。他們的總稱

是“紅軍戰士”。官長和士兵的服裝是一樣的,使人分不清那一個是長官,那一個是士兵。獨

立團官兵的服裝不及特務隊的整齊。官長和士兵起居飲食都在一道,待遇也是平等的。他們

這種同甘共苦的生活,滋生了他們活潑與樂觀的團結精神。先我起床的陳昌浩,已在大廳裡

和他們高談闊論了。他們想知道鄂豫皖蘇區以外的情形,特別對於我們這兩個新來的人,大

感興趣。我聽見有人問陳昌浩說:“國濤同志不是機會主義嗎?”陳說:“這是早就過去了的

事。”並告以現在我是中央最高領導人之一,兼軍事委員會的主席。他要他們稱我為“主席”,

一切聽從我的指揮。他自己也自我介紹,說他初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