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我居中策應,前線的勝利,也許不會這樣迅速的。我結束了我在武昌所建立起來的
戰時佈署,中共中央也催我返回漢口出席政治局會議;恰巧此時,我的太太帶著我們的第一
個男孩子,由莫斯科取道海參威,經過恐怖的上海,回到了漢口,我也需去照料一下。二十
日上午,我就離開了湖上園到漢口去了。
我首先到國府大廈去訪汪精衛,想將我在武昌的措施向他補報一番,以了手續。他沒等
我開口,就問:“這幾天為何不見你,上那裡去了?”我覺得他的語氣可能含有責備我越權行
事的意味,因而向他說明:“我在來不及請示的狀況之下,到武昌去協助同志們作戰,現在那
裡實施過的權宜辦法,都告結束恢復常態了,今天就是特地來向你報告的。”他這才很高興的
握著我的手說:“謝謝你的努力,你似幾天沒有好好睡眠,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詳談罷!”
當天下午二時,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鮑公館舉行會議。我的同志們大致都為我這幾天在武昌城
的努力表示高興。我們商談到夏部並未被殲滅,可能還有續發事件,我們可以利用這次在武
昌作戰經驗,通知各地同志,提高警覺應變。但這樣大的一個刺激,也並沒有抑制住魯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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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空論。他仍是大談他的那一套陳腔濫調,對於現實的戰鬥,輕輕擱置一旁,說不上有甚麼乘
機擴大自身實力,繼續打擊反動派的實際想法。
一九二七年五月二十一日,長沙發生了有名的“馬日事變”;這是湖南軍隊鎮壓工農運動
獲得成功的行動。在河南前線作戰的唐生智部第三十五軍軍長何鍵曾於五月十九日通電指摘
湖南工農運動搗亂北伐後方;而臨湘益陽等縣的團防局及駐軍也已開始行動,佔領工農團體
的會所,逮捕和殺害其負責人,解除工農的武裝②。二十一日凌晨,駐守長沙的何鍵部許克
祥團採取軍事行動。長沙城內的湖南全省總工會和全省農民協會及其他重要民眾團體均被軍
隊佔領,上千的工農武裝盡被繳械,中共黨員和工農團體的負責人被殺害者達百餘人。
許克祥等軍人的行動,是地主們的反擊。據說許克祥在發難之初,曾感自身兵力單薄,
以之對付有雄厚勢力的工農團體,不免惶恐。中共湖南區委事先也曾聽到許克祥即將行動的
風聲,但未嚴加戒備。他們似認為唐生智是不會破壞他自己所支援的反蔣陣線的;而唐生智
的部下許克祥等也不會違反唐的意旨而行事;要因而不相信這種風聲的真實性。這些天真想
法使許克祥輕而易舉的獲得意外成功。
長沙所發生的事,立即震動了武漢。當時許克祥曾截斷湘鄂邊境嶽州一帶的交通,使我
們在武漢的人得不著真實的訊息;而陷於混亂中的湖南區委在被封鎖的情況下,也無法立即
向中共中央報告。武漢紛紛傳出訊息,都說許克祥如何節節勝利,甚至說湖南給他全部控制
了;工農勢力虛有其表,不堪一擊云云。這些誇大性的風傳,使武漢當局不敢貿然有所決定,
我們這些中共同志們也不敢對扭轉湖南的局勢存有甚麼奢望。
中共中央政治局對這件事感到十分悲憤,有的捶胸蹬足的說,湖南有四百多萬有組織的
農民,三十多萬有組織的工人,五千支槍以上的工農武裝,還有幾十萬的農民梭鏢隊,竟會
束手待斃。難道湖南區委這樣缺乏警覺性,沒有想到夏鬥寅的叛亂給予湖南的影響嗎?難道
他們沒有接到中央要他們提高警覺的通知嗎?長沙城內也有上千支槍的工農武裝,只要有戒
備,還可乘勢解決許克祥,現在應嚴令湖南區委迅速削平許克祥部。有的則覺得在許克祥先
發制人的舉動以後,反擊恐已難操勝算;不如先弄清情況,再決定行動的步驟。
國民黨的人士,從汪精衛一直到下層的幹部,多采取隔岸觀火的態度,甚至不少人認為
這是中共闖出來的禍。他們埋怨中共,不及早切實糾正工農運動的過火行為,不約束他們侵
犯軍人家屬的行動,以致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