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國民軍在北方遭受挫折,段祺瑞政府乘機於三月十八日在北京屠殺示威學生;繼之是廣州
發生了三月二十日的事變。
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奉軍將領郭松齡得到馮玉樣的支援,發動了反張作霖的戰
爭。十二月二十三日,張作霖得到日本的軍事協助,殲滅了郭松齡的進攻。接著就是國民軍
與奉軍的正面衝突,進而演變為張作霖與在鄂的吳佩孚聯合圍攻國民軍的局面。當馮玉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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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國民軍駐兵天津大沽口,設定防禦工事,以抗拒張作霖的海上進攻時,日本根據辛丑條約大
沽口不得設防的規定,炮擊大沽口的國民軍,並會同簽訂辛丑條約的英、美、法、意、荷、
比、西等七國,於三月十六日向北京政府提出最後通牒,要求在四十八小時內拆除防禦工事。
馮玉祥所領導的國民軍漸漸不能支撐。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前後,國民軍重要據點的
天津已在三面包圍中;由山海關進攻的奉軍和由山東進逼的直魯聯軍—李景林、張宗昌部—
均抵達天津附近;沿京漢路北上的吳佩孚軍於攻佔河南之後,前鋒也已達石家莊;同時國民
軍又遭受列強的干涉;因放棄天津,向北京退卻。
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北京各校學生在國共兩黨領導之下,因抗議列強幹涉中國內戰,
要求取銷辛丑條約,舉行示威請願運動。當學生隊伍群集在鐵獅子衚衕執政府門前廣場的時
候,段祺瑞命令衛隊開槍;擊斃四十餘人,傷百餘人。當時北京是由國民軍衛戍的,段祺瑞
之敢於這樣做,顯然是鑑於正在退卻的國民軍大勢已去,因而屠殺學生向奉系勢力討好;並
迎合日本和其他列強的要求。這件事曾激起各地民眾的憤怒。
中共中央討論這個緊急局勢之時,頗有手足失措之態。馮玉祥所領導的國民軍雖有蘇俄
為其援掖,而反對馮玉祥的則不僅有張作霖、吳佩孚的優勢軍事實力,而且有日本及其他列
強的支撐。這個聯合的反動勢力高唱“反赤”,而這個口號的作用是在於孤立和分化革命陣線,
使反帝運動不能抬頭。國民黨石派又在北京、上海等地逕指中共和國民黨左派所領導的反帝、
反北京政府的運動為赤化運動,到處誣衊破壞。我們估計要重整五卅運動的精神,予反動勢
力以迎頭打擊,是有點形格勢禁的。
緊接著廣州又發生了三月二十日的事變。這件事對中共說來,無異是一個晴天霹靂。當
時上海各報紙都用大字登載著:“中山艦圖謀不軌”,“蔣介石扣留俄顧問”,“逮捕共產黨”,
“解散省港罷工委員會”等訊息。中共中央最初是不相信的;認為又是帝國主義者造謠。等
到這些訊息被證實了以後,我們深覺這件事發生在整個局勢逆轉的時期是十分嚴重的。
然而中共畢竟是成長了;我們精誠團結,一致對外的要求,使我們有排除萬難的決心。
我們無暇再談鮑羅庭與中共中央間的歧見,也不再計較領導內部的分歧問題;大家都聚精會
神商討對策,來挽救這個局勢。
我們商討的結果,認為無論三月二十日的事變是由廣州同志們的左傾錯誤所引起,或者
由於國民黨內部領導權的爭奪,再或是由於蔣介石受了右派和反赤勢力的影響,改變了他的
政治態度,有以使然;但中共中央總應採取讓步的妥協態度,來穩定廣州的局勢。具體的說,
我們要維持汪蔣合作的局面,繼續對蔣採取友好的態度,並糾正廣州同志們的一些拖延未解
決的左傾錯誤(我在第十篇中已提及過)。我們一致覺得現在蔣介石已先發制人;我們舍妥協
政策而外,實無他途可循。
中共中央並決定派我趕赴廣州,查明事實的真相,並執行這一妥協政策。陳獨秀先生在
說明這個決定的時候,指出我是最適當的人選,並賦我以全權;似是為了沖淡我們之間所有
過的芥蒂。彭述之也對我表示推崇,擁護我去相機處理一切。根據這個決定我又一次赴穗,
擔負著比前次更艱鉅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