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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人就炸窩了。在撒馬爾罕城下行屍走肉般的大半個月死亡衝鋒,讓他們相當的疲倦和厭戰。作為突騎施人的棋子,他們沒有明天,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撒馬爾罕城下累累的屍山就是他們最後歸宿之所。

好不容易得到數天的平靜,儘管是在疲勞的行軍中度過,可畢竟沒有生命危險。突然又要回復到兩天前那不堪忍受的日子裡,巨大的反差讓這些奴隸兵的不滿情緒高漲。

這幾天,形勢變化得很微妙,士氣似乎在日漸消殆,而居然無人願意理會。伊捺對奴隸兵的管制日漸懈怠,士兵們發現自由走動互相交流也沒人管了,甚至,軍營裡還出現了一些陌生面孔。

“聽說了嗎?前幾天乞史城下,光明善神顯靈了,降下神火,把突騎施人擋在了城門前。”

有人神秘兮兮地說道。

“我就說嘛,突騎施人這麼多人馬,怎麼拿小小的乞史城也沒有辦法,原來是這樣。”

“這麼說來,乞史城是得到善神的庇佑了!我們不能違背善神的意志!”

“是啊,你們看,這是長老的手印,號召我們保衛乞史城。是前軍那幫教友傳過來的。”

一張小羊皮被有心人拿了出來,在各個士兵手中傳閱著。兵營的四處角落裡,流言四起,煽動著每一顆麻木的心靈

俘虜營曾經處於嚴厲的管制之下,伊捺當初接收這個俘虜營的時候,就派了五百名老兵去帶領監督,俘虜營裡的百夫長都是伊捺的人,一旦發現任何人有怨言,哪怕是表情露出不滿就立刻斬殺。在屠刀的高壓下,根本就沒有人敢想過要造反,想過的都被殺死了。

今夜,俘虜營的管制可謂彼一時,此一時。

慄特人的溫順與忍耐出乎了殘暴的突騎施人的預料,就算明知道要會死在衝鋒的路途上,他們也幾乎沒什麼反抗。時間一長,百夫長們都慢慢地放鬆警惕,不少人甚至還偷偷地加入了外出狩獵的行列當中,軍心漸漸散漫。今天,百夫長們都接到了令人沮喪的攻城令,冒死攻城卻不允許進城放肆。一股強烈的牴觸感從他們的內心升了起來。雖說他們都是百夫長,可是攻城的時候,生命依然脆弱,尤其聽說敵人還有地獄火。過了明天手中所搶到的財富也不知道將屬於誰的了,鬱悶,讓他們就把那些看似永遠都不會反抗的俘虜丟在一邊,聚集著喝酒享樂起來。對於這事,伊捺本來就不熱心更是不上心,所以,機會悄悄地出現了

夜色冰涼,風聲凌厲。往常這個時候,正是呼嚕正濃時。

昏暗之中,上百條人影出現在後軍俘虜營的各個角落裡,數下秋蟲鳴叫聲,喚醒了焦躁不安計程車兵們。開始是數名膽大計程車兵走出了毛氈,見到安然無恙之後,更多計程車兵也走了出來,接著,幾乎所有計程車兵都整裝而出。

營地裡,堆積一起的雲梯首先被被燃起了數點火苗,同時,數十個毛氈也起了火。受到鼓舞的俘虜兵們,都壯起膽子,跟著那上百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舉起火把,到處放火。呼嘯的夜風中,火勢迅速壯大,從西北向東南席捲而去。

“走火了,快救火!”

很快,突騎施人的大營裡呼救聲此起彼伏,慌亂迅速蔓延了整個大營。

蘇祿汗的美夢被無情地打斷,從一堆堆黃金白銀的狂喜中被喚醒了過來。怒火還沒來得及爆發,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妙了。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炸營了,對於軍旅多年的蘇祿汗來說,炸營是家常便飯,可今夜的動靜非同小可。以往,將領們集結了其餘沒受到驚擾計程車卒,打著火把趕去鎮壓的時候,動亂就接近尾聲了。今夜有點不對勁,火把的光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亮,而慌亂之聲卻是從所未有的沸騰。

驚疑不定,披衣出帳,在帳門處,蘇祿汗迎面撞上了一個驚慌失措的部將。

“慌什麼?”蘇祿汗大怒。

“火,火,起火了!”

報信的部將沒有了往常的尊卑,口不擇言。

話音未落,一頭尾巴著了火的蠻牛就從驚愕的蘇祿汗面前狂奔而過,衝進他右手邊一片亂七八糟的毛氈營裡,撞飛了一名睡眼惺忪計程車兵,著火的尾巴掃中了一頂毛氈,羊毛織就的毛氈被跳躍的火星點燃,在油脂的助興下,迅速超越了乾柴的激情,發出了畢剝響聲。蘇祿汗瞠目結舌著,不敢置信。

蘇祿汗終於醒悟,不是簡單的走火,而是有人故意放火!秋高物燥,風借火勢,後果不堪設想。火災的念頭從蘇祿汗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接著就大叫不妙,如果敵人趁機襲擊,那?蘇祿汗連繼續想象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