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不懂事，但是大人的情緒是知道的，而且非常敏感，她知道大人的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她已經學會了用賣萌來討大人開心。

麗質看著妞妞的樣子，嘻嘻笑了，她挽著張春的胳膊。伸出臉讓妞妞沒人親一下。

張春知道麗質擔心什麼，嘆了口氣道：“我不能再管政事了，我這裡不舒服。”

張春指了指自己的心。

“不管也好。”麗質柔聲說。

“年紀越大，想的越多，轉眼連你都有四十三歲了。我們可能會比別人活得時間長，看起來要年輕，但是終究是上了一定的年紀。現在這個國家，是很多人用鮮血換來的，我看到的死亡太多了，新民紀念碑上的名字越來越多。以前我看到小孩子，總會為他們高興，現在不，我為他們感到擔心。我常常說未來是他們的，但是真到了我無法掌控的時候，心裡就會非常不安。”

“我知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

“我常常感覺到我能夠掌握未來，但是實際上，未來並不是我所知的。”張春停下來，指向北方：“就比如北平，它可以是一個數千萬人的城市，先進的機場，地鐵，馬路上不息的車流和人流，像鳥巢一樣的體育館，水一樣大劇院，廣闊的**廣場，英雄的紀念碑。很壯觀的人類城市吧。”

麗質點了點頭，沉浸在張春描繪的美景之中。

不過張春很快打破了它：“可是也可能什麼都不是，渾濁的空氣，無邊的噪音，瀰漫在城市中的沙塵暴，人和人之間充滿了利益和冷暴力。散發著臭氣的汙水，乾枯的河流。我們死了，這些可能都會出現。”

“也可能不出現。”

“是的，我想放手讓孩子們自己去執行。我該休息一段時間了。”

第九十七章　德奧合併

張春的煩躁，毛石山與伍豪等人也察覺到了。

不過司令部現在缺人，劉英和蔣方震都退休了，張春也就沒有提出辭職，只是說想回湖北。李之龍與曾貽經調回司令部，中國的軍隊不可能還是大陸軍，海空軍就是高科技兵種，拼的都是高科技，所以應該對海空軍有所傾斜。

劉英留在了敦煌大學，蔣方震交接完也準備回了新民軍事研究院繼續當教授。白崇禧留在了長崎，賀龍也趕了過去。

伍豪留在連雲港進行軍政之間的協調。他把林伯渠調到了身邊。

毛石山跟著張春回了湖北，他在外面跑了一年，楊開慧生了老二也沒有回去，再不回去怕是日子不好過。

回新民的火車上，毛石山提出瞭解決統一問題。

“中國政府總要有個樣子，應該和蔣介石談談了。”

“這件事你們看著辦，按照武漢政府的架構，可以和蔣介石談，不能像蔣介石搞黨天下，這和家天下沒有什麼區別。黨就是研究社會問題，把握大方向，凝聚人心，不參與實際執政為好。”

“國家下一步的戰略？”

“有多少能力，下多少米，吃多少飯。以堅持有能力進行民族融合為限度，超過這個限度，就會有麻煩。堅持全民教育，漢字，漢語，漢文化，科學文化，不要教別的，任何地方都是一樣。”

“北平？”

張春沉默了。好久才說：“北平的城市規模算是比較大的，作為一個國家的象徵可以，但是需要進行改造。我們的城市不要集中，以交通幹線為基礎進行分散。所以，京津合併。一個城市要看它在什麼位置，該是農業城市就是農業城市，該是工業城市它就是工業城市。該是文化城市，他也就是一個文化城市。不過北平歷經明清兩朝，充滿了帝王文化，我希望你們不要住在哪裡。文化該批判的批判。該繼承的繼承，該改造的改造。但是最重要的是要開放，京津合併就是為了這一點，面向大海，思維總是會開闊一些。所有的地方都要加強人員的交流，封閉是會出問題的。”

“北平的那些人？”

“願意留的留下來，不願意留的走人。他們主要流動的方向是？”

“一個是美國。一個是南洋。國統區的富商們也在往這兩個方向走，數量龐大。”

“該走的人留不住。不過如果到了國外，給他們一些幫助未嘗不可，畢竟同為國人，血脈相通。”張春笑了：“其實我也不是不管，只是最近心緒煩躁。需要時間調理一下。我以前做得限制太多，現在有些限制已經不需要了。你們大可以放手去做，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一個國家，小錯可以犯，因為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但是原則性的錯誤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