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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辦法,華北、華中、西北所有部隊都被共匪牽制,無法抽調,目前唯一辦法就是在空軍掩護下集中力量,擊破敵一方,實行突圍。哪怕突出一半也好。(三)這次突圍,決以空軍全力掩護,並投射毒氣彈。如何投放毒氣,已交王叔銘派董明德前來與弟商量具體實施辦法。王叔銘的信說得很簡單,大意是說:校長(指蔣介石)對兄及邱、李兩兵團極為關心,決心以空軍全力掩護吾兄突圍,現派董明德兄前來與兄協商一切。

董是我們的好朋友,請兄將一切意見與明德兄談清,弟可儘量支援。

我將信看完後,舒適存對我說:“委員長指示,希望援兵不可能,一定要照他的命令計劃迅速突圍,別的沒有什麼交代。”我想突圍也無望,但限於蔣介石的命令,又有董明德來,不能不敷衍他一下。於是即找第三處處長鄧錫洸來商討,擬定陸、空協同放毒突圍的計劃。董說:“黃兵團這次用了毒氣彈,部隊被消滅後,共軍即廣播出來。放毒是違犯國際公法的,所以這次決定以空軍放毒,掩護你們突圍。”並規定毒氣彈為“甲種彈”,其他彈為“乙種彈”,計劃中只寫甲種彈、乙種彈,而不寫毒氣彈。我問董:“用的什麼毒氣?”董說:“催淚性的。”我說:“這有什麼用?為什麼不用窒息性的呢?”董說:“窒息性的太嚴重,還不敢用。”董並規定陸空聯絡各種符號後,我即交舒適存和鄧錫洸擬陸、空協同突圍放毒計劃。

我即同邱清泉商量定上、中、下三策,寫信請蔣介石作最後後的決定:(一)由西安、武漢(必要時放棄)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力量,與解放軍決戰,這是上策;(二)各兵團持久固守,爭勸政治上的時間”(就是說請蔣介石和談,但又有顧慮,不敢明講),這是中策;(三)如果照令突圍,絕對達不到希望,這是下策。函中我還請蔣介石要求美方支援大量“麵包籃炸彈”,準備屠殺更多的人民。我明知一、二兩項意見蔣介石辦不到,也不能不作絕望的乞求。

我將這個信件連夜親自寫好,準備20日由董明德和舒適存飛京向蔣介石請示。不料當晚風雪大作,一直到12月28日十天間無一日晴天,董、舒二人無法起飛。在這期間,董與我住在一個屋內,每日長吁短嘆,談論這一戰役勝敗的影響。

我問董的看法,董說:“現在各方面都不能打了,你們這裡被圍,平津危急,北平西苑機場已失,徐煥升落荒而逃,空軍損失甚大。如果你們這裡無辦法,平津也不保。以前還有人主張和談,聽說老頭子不同意,現在無人敢談。總之,南京現在慌亂一團,任何人也拿不出好辦法。”董問我的看法,我說:“這一戰役關係國民黨的存亡,在傅作義牽制著林彪大軍之時,既不能集中兵力與劉、陳決戰,又不能斷然主和。強令兩兵團突圍,一突就完。這支主力一被消滅,南京不保,武漢、西安更不能再戰,老頭子只有跑到臺灣,寄生於美國人籬下了。”董說:“你看會這樣的嗎?”我說:另外還有什麼力量支援呢?”董說:“既然這樣,請你到南京去一趟,面陳國家大計。”我說:“對老頭子很難,他有他的看法,不會接受意見,有時接受了,他也不執行。這次戰役就是既未能照計劃事先集中兵力決戰,中途又一再變更決心,弄到現在,我去亦晚了,無法挽回。”我還說了從東北到徐州,蔣介石一意孤行,每次變更決策和蔣軍被消滅的情形。董也認為從徐州出來後,不該停住再打,言下嘆息不已。他說陸軍將領還有錢可以跑。我說:“錢有什麼用?跑到國外當亡國奴,同白俄一樣到處流浪。還是人重要、部隊重要!”董似乎有點懷疑我,我也怕董是蔣介石的欽差大臣,來觀察我的態度,又竭力在董面前表示我對蔣介石的忠貞。其實我這時心裡是這樣想的:我在蔣介石集團中做事,主要是靠何應欽作後臺。自黃維被消滅後,何應欽即通電辭職,我在蔣介石左右即失去靠山。蔣不久也可能下野,等他下野後,如果共產黨同意保全這些官兵建制的話,我願將部隊交出。但在蔣未下野以前,我絕不願反蔣投共。

在這期間,邱清泉曾對我說:“陳毅給你送來一封信,我已經把它燒了。”我問邱:“內容說些什麼?”邱說:“共匪還不是那一套!勸降麼,誰降匪呢?”有一天晚上,李彌打電話來說:“陳毅派人帶著一封信,從第一線摸進來,是一個被俘去的十三兵團軍官(記不起姓名)。”我問:“他說什麼?”李說:“他有點嚇暈了,說不出什麼來。”我認為勸降的事,李彌大概不便說,就說:“你看著處理好了。”李一再說有些道理,送來你問問,他也許會說的。我同意了。李彌第二天送那人來,並帶有一封信。陳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