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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窗外雲霧已沒了,雨後天晴,太陽正在西沉。塵幕在靜靜的空氣裡漂浮著,夕陽穿過微細沙塵,萬籟都染上了一層金黃色。變化多端的天空鑲上了耀眼的亮邊,兩人看到了不遠處的大沙丘,非常壯觀。他們想趕緊吃完飯,到大沙丘走走。服務員告訴他們,晚上6 點後那裡就不讓人進了,因為一旦風沙狂舞,若有人在茫茫沙丘裡迷失,將會很危險,因為在夜色裡不易尋覓。

兩人飯後在旅館周圍散步。這裡完全是山裡風光,除了旅館裡有商店和飯館之外,什麼娛樂都沒有。旅館是用木頭蓋的,很有鄉土氣息,頗具野味。沒地方可去,兩人只好回房間。這是兩人出來旅行後第一次感到無聊。不知因為這無聊還是飯前那場談話的彆扭,兩人情緒受了影響,沒精打彩。那晚,兩人沒做愛。

第二天一大早6 點沒到,李之白就被艾德瓦多弄醒了。迅速地收拾好東西,結了帳,兩人就開著吉普直奔大沙丘公園。公園門口都還沒人收門票呢。停車場上,只有一輛車停在那裡。他們為自己來得這麼早感到高興。

“你怎麼醒得這麼早?”李之白問艾德瓦多。

“昨晚沒怎麼睡好。”艾德瓦多的眼睛裡有些紅絲。

李之白想,也許昨天那場對話影響了艾德瓦多的睡眠。他沒問,以免重新提起話題。

走進大沙丘,已有兩對新的腳印,顯然是剛才那輛車的主人。可是,已看不到其影子了。大沙丘之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有39平方英里。整個大沙丘高高低低,延伸到新墨西哥州內。兩人可樂壞了,昨晚的彆扭立刻雲消霧散。把鞋都脫了,兩人飛快地衝上第一個沙丘。只見先來的那兩個人遠遠走在這沙丘谷底,一串長長的腳印像一條鎖鏈掛在這沙丘上。李之白自從認識蘭德後,受其影響,攝影成了他的一大愛好。他一眼看中了這個畫面,按下了快門。

兩人走了好多處沙丘。隨著太陽昇起,起伏的沙丘因高度和走向的不同看起來像巨大的河谷和隆起的裸體。李之白靈感大發,拍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不毛的沙丘有一種陽剛之氣,在此拍男人人體藝術像,效果不會比在猶他州南部拍的人體像差。當前面的那兩人消失在另一沙丘底,李之白和艾德瓦多把衣褲脫下,彼此和用三角架拍了不少滿意的照片。

有一張照片,兩人埋在沙裡,只露出臉、手以及陽具。臉側面相對,兩個嘴相吻,手握在一起,陽具相碰。有很強烈的對比和對稱效果,既抽象又具體,給人面目一新,很有藝術創意。男人的那東西在人體外觀上並不美。可這張照片裡,兩個相碰的陽具乍看像一對很有骨感的並蒂花,美極了。

李之白曾把這次旅行拍的很多照片以及一盤錄影給我看過。我對那盤錄影的印象倒不是很深,只記住艾德瓦多的模樣:藍白相間的短袖衫,寬鬆的紅色海灘褲,黑頭髮很卷,人很高,額頭很寬,鼻子高挺但不大,有點隆起的腮幫因鬍子被颳得很乾淨而顯出一大片青色,很有男人的性感,表情爽朗明快,整個的內心世界全都明掛在臉上。我看到那張只露出臉、手以及陽具的照片。它是兩人相愛一場的見證。我相信,任何人看了這張照片,都忘不了它。

雖然發生了彆扭,這次旅行給他倆帶來的快樂是難以用文字描述的。然而,艾德瓦多在回紐約的飛機上沉默寡言,心事重重。李之白以為他不舒服,問了幾次,艾德瓦多總是說“我沒事”,但他的臉色和表情表明他不肯說實話。李之白心裡納悶,但在飛機上兩人昏昏欲睡,他也就沒有再過問。

回到曼哈頓當晚,艾德瓦多說他太累了,想一個人休息。李之白回到自己家。第二天一上班,他就給艾德瓦多打電話,關心他是否好轉。艾德瓦多說他還好,但精神上還是沒有恢復,說等晚上會給李之白回電話。

10點半左右,艾德瓦多打來電話,說那天晚上在大沙丘沒睡好和飛機上的沉默寡言,其實是一直在想兩人今後的關係。“對不起。我當時不想告訴你真相,是因為我實在不想破壞我們這麼如此難得的愉快旅行。我經過再三考慮,決定今晚讓你知道:我已打算和你分手了。”

聽艾德瓦多說出這個打算,李之白非常吃驚,胸口被大鐵錘擊中似的疼痛不已。

“為什麼?”李之白傷心地問。

“之白,你知道我很理解你是已婚者的難處,所以我們能來往和相愛到今天。這次旅行給我留下了終生難忘的美好記憶。正因如此,我是多麼地希望這美好能不斷延續下去。也許,我太貪婪了,想得到更多。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然而,我知道你不可能離婚。你需要婚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