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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要了兩杯雞尾酒,遞了一杯給李之白。他問李之白:“怎麼樣?大開眼界吧?”
“美國人真瘋狂!”
“這是同性戀者的天下。很多人和你一樣,第一次從遠道而來。同性戀者平時被壓抑得厲害,不僅是性壓抑,而且是自我認同的壓抑。雖然同性戀者在美國已不被認為是變態,越來越多的人公開自己的同性戀,但整個社會畢竟大多數是異性戀者。作為同性戀者,我們和社會大多數人背道而馳,很難像異性戀者那樣可以隨心所欲地談或做自己想談想做的事。你在美國可以到處看到一對異性情人或夫婦在街上親吻,但很難看到一對同性戀者在街上親吻,除非是在同性戀者的社群。所以,同性戀者在這裡能摘掉平時的面具,就會很瘋狂。”
“他們可在沒人的地方親熱嘛,幹嘛一定要公開地親熱?”
“人很奇怪,越壓抑,越容易走極端,況且同性戀者本身是社會的反判者。沒有相當膽量和逆反心理,即使是同性戀者,也不會公開。人有表現自己的願望,尤其是在這個國家,人特別注重表現自己。”
天空星星很少,月光卻很好。燈光暗淡的露天院子裡地上發白,熱帶樹的影子在地上就像魔鬼群舞,光影不定,忽隱忽現。突然,地上全都黑了。原來院子被天空上一片雲霧籠罩著,連月光也不能穿透它。整個院子就像是一個大大的黑洞,燈光如熒光蟲閃爍。
蘭德把李之白的臉捧過來,吻他,非常溫柔,輕輕慢慢地,深怕李之白心裡有半點不好的感覺。李之白接受了蘭德的吻,沒有反感。他覺得內心真的很愛蘭德,那種被吻的觸電感覺強過田麥的吻。
蘭德把酒杯放在一邊。李之白緊閉著眼睛,身靠在一棵樹上讓蘭德吻,心想看蘭德下一個動作是什麼,總不至於想跟自己在這裡做愛吧。蘭德狂吻他的嘴唇、眼睛、鼻子、耳朵和頸部甚至頭髮,李之白不由自主地抱緊蘭德。他聽見蘭德說:“你很吸引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蘭德把李之白的一隻手拉到其下身。李之白大吃一驚:蘭德沒穿內褲!外褲門的拉鍊半開著,那裡溫暖並有點挺拔了。李之白馬上把手縮回來,心猛跳。蘭德似乎理解李之白的心態,他再次吻了吻李之白:“我們去跳舞吧!”舞場上的人是另一種瘋狂。這裡的男人們更像一道顯眼多彩的風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讓李之白眼花繚亂。好些男人留著長髮,扎著辮子、散發或腦後背留著一個馬尾式髮型。他發現這裡扎著馬尾辮的長髮男人很酷,一點女人氣都沒有,反而很瀟灑。大多男人都很壯很結實。有些男人則光頭,有的留著比國內小平頭更短的髮型。有的人一副兇相,有的人因光頭而更顯陽剛。有的人身上和胳膊還有紋身。
音樂強有力地有節奏地響著,聲音很大,振聾發聵,就像山崩地裂。兩人說話必須湊得很近。最後蘭德抱住李之白。兩人狂熱的舞步變為慢慢的挪動。李之白在雕塑公園裡有過的那種愛戀的感覺再次來臨。蘭德的激情可愛、高大魁梧和厚實的胸膛以及粗壯的臂膀,都讓李之白感到蘭德是帶領他進入美國社會的引路兄長,是改變他生命的兄長。
李之白並沒有意識到從小失去父愛和他的矮個子都使自己會對蘭德產生這種感覺。他嚮往的是他失去的和沒有的。他並沒有刻意去追尋,只是世界將這樣一種命運擺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把他帶走了。他沒有了意志,除了歡樂,他已不復存在。眼前五光十色的多種情景,斑駁陳雜地組成了一幅令他眩目的螢幕。
他往下走進酒吧的地下室。如果說剛才露天院子和舞場裡的情景讓他大開眼界的話,那麼現在地下室裡的場面對他則很刺激震驚。這裡有賣性玩具的櫃檯,各種人造陽具、自慰器材和號稱可增大男根的氣筒、錄影帶和性雜誌,應有盡有。
好傢伙!站著靠牆的男人,好幾個在自慰。他們好像是在比賽,完了之後還互相拍拍肩膀或擁抱一下。美國人即使在這種場合,都忘不了瀟灑。這一點讓他相當震撼。學了好幾年的生物學,此時此刻他第一次感到人是這麼本能,只要環境允許,人和動物完全沒什麼兩樣。他有點受不了,走到門口,可又停下還想多看兩眼。
蘭德也下來了。他站在李之白的旁邊,用手撫摸著李之白。李之白感覺如被電擊,全身癱瘓似的,往門柱上靠。蘭德的手非常有力寬大,老道得像是富有經驗的點穴按摩醫生。李之白從沒體驗過被人撫摸身體會這樣的快感。原來人體還有這麼敏感的神經末梢。蘭德的手臂像是帶有節奏和旋律,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