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說起來也真是有緣。”
看看他疑惑的眼睛,我笑了,“怎麼,你不信?”
我掏出身份證遞到他眼前。
“雖說我們這不是什麼大城市,但幾十萬人裡能遇見也真算是有緣。你準備結婚,我也準備結婚了。這裡”
說著我從江戈手上拿過錢,“有五千塊,是我借給你的”我將錢塞到他手裡。
丁建華一時反應不過來,傻傻的拿著,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聽到的一切。
當他的目光看到那一疊鈔票時,這才渾身顫抖著惶亂的將錢送過來,嘴裡念著些可能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什麼意思的話。
我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說,“別急,我知道你的意思,聽清楚,我是借給你的。”
我推著他的手繼續說,“先把婚結了,小孩子在肚子裡不等人的。以後做什麼小生意給我們說一聲”我指指身邊的江戈和另一個年青警員方競,“或者在我們派出所的轄區,別的幫不上你,少交些費用和罰款我們還是能幫你的。”
被一連串好運刺激的有些稀裡糊塗的丁建華隨著我的手勢望過去,江戈和方競都是一臉真誠的微笑看著他。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死命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閉著眼睛,任淚水不停的湧出。
回城的路上,平素和我比較親近的江戈問我,“張所,你將自己結婚的錢給了丁建華,不怕嫂子和你算帳。”
我搖搖頭,“沒事,男子漢大丈夫還能讓老婆關住。”
也許是經歷這麼一次事情,和我說話時從來都很拘謹的方競也開起了玩笑,“張所,嘴巴這麼硬,到時嫂子不肯嫁給你看你怎麼辦。”
“呵呵呵”我笑了兩聲,“沒事。魯麗你們都知道,她是那種心軟的好人,我給她說說她會理解我的,再說,她要真的不肯嫁,哼,天涯何處無芳草?”
江戈和方競都被我的話逗笑了。我將油門踩的飛快,看著眼前筆直的馬路又說,“其實我和丁建華真的算是有緣,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在部隊長大,他在軍工廠長大,想想他也真是可憐。看著女朋友肚子一天天變大,自己作為男人卻毫無辦法,換做我們也難啊。”
過了一會兒,方競說,“張所,說真的,你結婚也需要錢,一下子給丁建華五千塊,說是借,也不知那年那月能還,你不心痛?”
聽著他的話,我苦笑著說,“怎麼不心痛?你們說,該怎麼辦?”
轉頭看看正在互相擠眉弄眼的兩個傢伙,他們賊笑著,當然是堤內損失堤外補了。我忍住笑,裝得一本正經的說,“嗯,考慮到同志們的戰鬥願望,我們所近期有必要開展抓賭掃黃專項鬥爭了。”
話一說完,我們同時笑了起來。
我和魯麗之間的第一次爭吵就為這五千塊錢開始了,她發現存摺裡少了五千塊錢,問我怎麼回事,我不想隱瞞,也沒有撒謊的習慣,如實告訴了她情況。本就為結婚和籌錢費勁心思的魯麗聽說我將五千塊錢借給一個小偷,怎麼也忍不住自己的怨氣了。
我知道自己理虧,再說一向以來也覺得和女人吵架的男人很沒面子,所以,坐在裝修一新卻空蕩蕩的新房裡悶聲抽菸,聽著她的棉嗦,可沒想到我沒反應卻讓她更加生氣了。我知道魯麗其實也不是很看重錢的人,但最近為結婚忙的很累,本來結婚的錢還差一大截,我又沒有和她說一聲就把錢給了別人,心裡實在窩火。
我曾設想過和魯麗的第一次爭執會是什麼狀況,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為了錢,我雖然不是那種視錢財如糞土的人,但也不太看重,總覺得千金散盡復聚來,只要過得開心就好。直到這次為了結婚傷透腦筋才略微有些觸動。可我怎麼也想不到會為了錢和魯麗吵架。
其實,只要我服軟認錯,再哄哄她,魯麗也會消氣的。但我自己為了籌錢的事心裡本就不是滋味,再說,我也從來沒有在向女人低頭的習慣。所以,我懶得理她,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棉嗦,忍不住心頭火起,大吼一聲,“你怎麼這麼棉嗦!”
從來沒有受過我一點委屈的魯麗被我嚇得不知所措,隨之捂著臉嚶嚶的哭了。看著魯麗哭得傷心的模樣,我有些心軟,但旋即被心中強烈的男人自尊驅散,男人怎能向女人的淚水屈服?我大步的走出門,將門重重的摔上,不理她一個人仍在空空的新房裡哭泣。
魯麗實在是個善良的好女孩,不,現在應該說是個善良的好女人了。雖然我丟下她獨自一人,但她第二天還是給我打來電話道歉,求我別生氣了。我的自尊和虛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