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警隊指導員辦公室,我坐在悶熱的房間裡看著案卷,窗外傳來讓人心煩的蟬聲,案卷的內容讓我在七月的炎熱天氣下仍感到陣陣發冷。
案情很簡單,犯罪嫌疑人使用暴力強* 了某大學外語系的一名女學生,令人髮指的是事後還用照相機拍下了受害者的裸照,企圖以此要脅受害者。稍微特殊的是犯罪嫌疑人還是一名高中生,受害者是他的家庭教師,犯罪現場就在犯罪嫌疑人的家裡。
此案證據確鑿,有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和受害者的控訴,還有受害者案發當日的驗傷報告及身體檢查,以及犯罪嫌疑人拍攝的受害者裸照為證。按理說,這些證據足以辦成一起鐵案。可案卷提交檢察院起訴時卻被駁回,說是證據不足,緊接著犯罪嫌疑人改變口供,說是被辦案人員屈打成招,受害者是自願而且引誘他發生性關係的,只是因為他沒有替受害者幫忙辦事,所以受害者才誣告他強*。案卷最後一頁是犯罪嫌疑人與受害者的家庭背景和社會關係,還附著他們的照片,受害者衛慧看起來是個很單純很清秀的女孩,家住本市,父母親都是普通工人,身家清白。犯罪嫌疑人趙大慶從照片上看就是個飛揚跋扈的傢伙,長得卻很英俊甚至可以說有些帥。父親是市政府秘書長趙乘風,母親潘玉是市財政局副局長,這兩位可都是本市權傾一方的人物,特別是趙乘風,身為市委常委,還是下屆市長的熱門候選人,難怪隊長怕成那副樣子。
合上案卷,我暗暗想,媽的,當官就可以不受法律制裁了,這世界真的就沒有公理了,按這材料,怎麼也難翻案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決定自己再仔細調查一下。
當天中午,我就帶著兩名刑警趕到看守所提審趙大慶,趙大慶看見換了新人來審訊,大概以為有轉機了,精神十足的向我敍述事情經過。按照他的說法,受害者衛慧在給她當家教期間一直都在挑逗她,其間在衛慧的主動下兩人多次發生過性關係,衛慧要他託身為市府高官的父親給自己聯絡一個好單位,但趙大慶的父親一向對他管教嚴厲,他根本不敢開口,只是敷衍了事。
案發的那天下午,趙大慶的家裡只有他們兩人,衛慧說要和趙大慶玩些新鮮花樣,透過電腦從網際網路上找了一些強暴之類的暴虐圖片,然後兩人就照葫蘆畫瓢的做事,事畢後衛慧要趙大慶把自己赤裸的樣子照下來留作紀念。誰想衛慧隨即就報案說趙大慶強* 自己。
趙大慶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但他眼神中不時流露出的驚惶和害怕讓我確信他是在撒謊,一個市府秘書長的公子,如果真的被冤枉的話,他絕不會是現在這樣子,我相信沒有人敢對他濫用暴力,從他臉上的氣色看,在看守所的日子想必也過得不錯。
回到刑警隊,隔著門上的玻璃看見大辦公室裡有兩個年輕女孩守在裡面,我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了。原來那兩個女孩就是強* 案的受害者衛慧和她的朋友,聽說了這案子有反覆,特意跑到刑警隊來打聽情況,非要見領導,隊長躲著不見,值日的刑警問我的意思,我想了想,就讓刑警帶她們到我的辦公室來。
兩個女孩一進我辦公室,我就呆了,其中一個竟然是在火車上邂逅的那個年青的女大學生李曉芳,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李曉芳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與我重逢,臉上的表情也很是驚訝。幸好衛慧跟著痛哭失聲才讓我們都從尷尬中解脫,我和李曉芳都溫聲安撫,好一會兒,衛慧才恢復鎮定,於是,我從她嘴裡聽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靜靜的辦公室,衛慧在敍述著她悲慘的遭遇,我則有些心神不定,不時偷眼望望李曉芳,李曉芳沈默的挽著衛慧的手,眼神偶爾也看看我,充滿了複雜的神色。衛慧說到激動的時候,忍不住又哭泣起來,足足折騰了一個小時,才算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清楚。
原來,衛慧因為家庭環境不好,大學兩年一直利用課餘時間作家教以補貼開支,因為成績優秀,兩個月前系主任介紹她到秘書長家輔導他的兒子趙大慶,誰知趙大慶不但不努力學習,而且經常說些語帶挑逗的話,還故意把一些黃色畫報放在她的包裡,她為了家教那份薪水,一直暗自忍耐,案發那天,她照常去趙大慶家裡,正撞見趙大慶在看黃色錄影,她又羞又惱準備離開,誰知趙大慶反而抱住她非禮,她苦苦掙扎,卻敵不過趙大慶野獸般的暴力,被他按在地上強* 了,事後趙大慶還用照相機拍下了她的裸照,聲言她如果報案的話就把照片散發給她的家人同學。
趙大慶被捕後,有人自稱是趙大慶家人的代表,到她家裡找她,要她撤回起訴,承認自己和趙大慶談戀愛,就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