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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截鉛筆,管理人員沒能發現這個隱患。結果沒過幾天,那半截丟失的鉛筆便在一次鬥毆事件中插進了另一個犯人的眼眶。所幸那半截鉛筆不長,受害者只是瞎了一隻眼睛,並未有性命之虞。即便如此,四監區所有的管教都因此揹負了或大或小的處分,尤其是監區中隊長張海峰,更是失去當年所有評優評先的機會,此後的仕途也難免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鑑,四監區對於鉛筆的管理便愈發嚴格。每個犯人在開工前領鉛筆的時候都要記錄下所領鉛筆的實際長度,然後下班時要用交還鉛筆的長度與記錄長度進行對比,按規定兩者間的差額不能超過兩公分,以此避免有犯人帶走半截折斷鉛筆的情況再次發生。

根據記錄,黑子今天下午領到的恰好是一支全新的鉛筆,這支鉛筆如果被誰帶到了車間之外,其殺傷力足以在監區中製造出一起命案了。

不過一支新鉛筆的長度接近二十公分,它又怎麼會在監管如此嚴密的生產車間內憑空丟失呢?聯想到黑子和小順此前的積怨和衝突,此事背後的隱情的確是耐人尋味。

就在杜明強這般思忖的當兒,卻聽得腳步聲響,眾管教簇擁著張海峰來到了車間內。

犯人們一個個站得筆直,臉上則擺出一副痛苦而又無辜的神色。他們全都能揣摩到張海峰此刻的心情,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觸犯這個“鬼見愁”的黴頭。

黑子更是深深地埋著頭,像是隻受了驚嚇的鴕鳥一般。負責生產監督的黃管教此前已經讓他嚐了一番電棍的滋味,現在張海峰親自到來,不知還有什麼恐怖的懲罰在等待著自己。

無論如何,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的。皮鞋跟敲擊水泥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最終那串沉重的腳步停在了黑子的面前。

黑子猶豫了片刻,然後壯起膽子抬起視線。他看見張海峰正居高臨下地盯著自己,目光冷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冷靜,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死寂般的海面一樣。黑子只敢略略一瞥便又被刺得低下了頭去。在他眼前是一雙黑黝黝的皮鞋,而他腦袋的高度還夠不到對方的膝蓋。

張海峰開口了:“你再說一遍,鉛筆是怎麼丟的?”他的聲音也是高高在上的,帶著種令人無法逃避的壓迫力量

“我去上了個廁所,把鉛筆放在桌子上的回來的時候就不見了。”黑子唯唯諾諾地回答說。

張海峰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又問:“你上廁所用了多長時間?”

“沒多長時間——”黑子咧了咧嘴,“我拉了泡屎,也就是三五分鐘吧。”

“三五分鐘?”張海峰拖著長音反問道,顯然對此頗有質疑。

黑子有點心虛了,猶豫片刻後又改了口:“也可能不止我這兩天腸胃太乾,拉屎可費勁了。”

張海峰沒心思跟他扯這些閒話,只是追問:“到底多長時間?”

黑子想了想說:“最多不超過十分鐘。”他這次語氣堅定,說話的同時還抬眼看了看張海峰,顯得很誠懇似的。

張海峰卻突然抬起腳,厚重的皮鞋底子踹在了黑子肩頭,後者“哎唷”一聲摔了屁股墩,挨踹的部位更是吃痛不已。不過他也是個老犯油子,立馬便爬起來重新在張海峰面前蹲好,動作利索得像個不倒翁一樣。

對方如此的表現,倒讓張海峰無法再下腳了。他便沉著臉色罵道:“不超過十分鐘?你騙誰呢?!監控錄影清清楚楚,你是三點三十五進的廁所,三點五十七分才出來,足足二十多分鐘!你是拉屎啊你還是生娃呢?”

張海峰可不是在唬對方。當他得到車間裡鉛筆丟失的報告後,第一件事就是檢視了事發前後的監控錄影。按照黑子的說法,既然鉛筆是在他上廁所的時候丟失的,那麼在這段時間內曾經接近過黑子工作臺的人應該就是拿走鉛筆的嫌疑人。可不巧的是:黑子的工作臺恰好位於車間內兩條縱橫通道的交叉點上,不時有犯人來來往往,拿著粘好的紙袋到後面的打孔機上進行打孔。而裝在車間門口的監控攝像頭雖然視野廣闊,但清晰度卻不盡人意,只能看到人員來回走動,無法分辨更加細小的動作,到底是誰從桌上拿走了那支鉛筆實在難以判斷。

同樣是由於錄影清晰度的關係,從畫面中根本看不清桌子上有沒有鉛筆,所以也無法排除黑子賊喊捉賊的可能性。而黑子在廁所裡一呆就是二十多分鐘,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經驗豐富的張海峰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疑點。

聽說張海峰已經檢視過監控錄影,黑子知道敷衍不過去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