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球又狠狠地向小順砸過去:“我操你媽的!”
小順跳起來躲過了,那球砸在了旁邊杭文治的身上。杭文治看起來不想惹事,只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小順卻不幹了,指著黑子罵道:“操,有事衝我來,你砸我朋友幹什麼?”
“朋友?”黑子不屑地冷笑著,“你倒挺能攀高枝啊?”
“你他媽的懂個屁!”小順迎著黑子走上前,“有些事我懶得說出來,真要說了,你丫的哭都來不及!”
小順這話可戳中黑子痛處了,後者立刻變了臉色:“就你媽的嘴大是吧?!”說著話,他抬手就是一掌,結結實實扇了小順一巴掌。
小順紅了眼,瘋牛一樣地撞在黑子身上,倆人同時倒了下去。然後便互相糾纏著在泥土地裡打起了滾。幾個回合下來,身體更加強壯的黑子漸漸佔據了優勢,他把小順壓住,自己則起身坐在了對方的肚子上。這下小順便全面受制,一時間反抗不得了。
杭文治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幾步。可忽地又被一人拉住,回頭一看,正是杜明強。
“你別管了,讓他們鬧去。”杜明強搖著頭說道。在他們對面的人叢中,平哥和阿山也抄著手,只顧看熱鬧。反正這裡不是監舍,事情就算鬧大了也追究不到他們頭上。
這時黑子已用手掐住小順的脖子,獰笑著問道:“你服不服?他媽的還敢亂說話嗎?”
小順的臉憋得通紅,目光卻轉過來看著杭文治這邊,艱難地乞求道:“治哥幫個手啊。”
“我操,你找他幫手?”黑子幾乎要啞然失笑了,“你們還真是王八看綠豆啊,情人眼裡出西施,菘包惜菘包”
就在黑子驢唇不對馬嘴的排比句式中,卻見一個身影搶到了倆人的戰團中,來人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接一腳踢在了黑子的肋部。黑子被踢得岔了氣,渾身的力道立刻散了。小順便趁勢掙脫了他的壓制,一挺身反而把對方掀翻在地上。
“今天就讓大傢伙都看看,誰才是菘包!”小順起身之後就衝著黑子連踹了好幾腳。黑子一時無力反抗,只是茫然地看著剛剛把自己踢倒的那個人,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那人正是在他看來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杭文治。
此刻不光是黑子驚訝,杜明強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當杭文治擺脫自己向黑子衝過去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最多是要拉個架吧。沒想到杭文治居然上前一腳就踢中黑子的要害,這種火爆勁兒實在與以前的形象判若倆人。
“嘟!”一聲尖利的警笛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群,值班管教提著電棍衝進場內喝問道:“幹什麼呢?!”
小順一聽到警笛聲就立刻撤到了一邊,嬉皮笑臉地看著管教說道:“報告管教:我們沒事,鬧著玩呢!”
管教看著躺在地上灰頭土臉的黑子,二話不說,拿電棍就捅了小順一下。小順“嗷”地一聲慘嚎,身體蜷成了蝦米。
“有這麼鬧著玩的嗎?”管教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很快落在了平哥頭上,“沈建平,你說說怎麼回事?!”
“報告管教,真的沒什麼事。”平哥打了個哈哈敷衍道,“就是打球打毛了,球都掉地上了,他們還搶呢。這哪是打籃球啊,都快成橄欖球了。”
黑子這時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識趣地附和道:“報告管教,我們就是在搶球。小順他不懂規則,抱著球跑。這誰受得了啊?我非得搶過來不可。”
管教將信將疑,不過既然眾人都這麼說了,他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吹了個長哨說道:“給你們點陽光,你們就胡七八遭的燦爛。行了,放風結束,都給我回監舍裡待著去!”
眾囚犯一陣唉聲嘆氣的埋怨之聲,但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地開始排隊。杜明強排在杭文治身後,低聲問道:“你剛才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杭文治回過頭平淡的說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什麼事都沒理由讓自己受委屈。誰想傷害我,至少我也得讓他不舒服!”
杜明強咧咧嘴,沒想到自己先前的一席話會讓對方轉變得這麼快。他一時間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了。
眾人回到監舍之後,黑子和小順之間雖然氣還沒理順,但是有平哥壓著,倆人誰也不敢造次。黑子原本以為可以吃定小順的,但杭文治竟然會幫小順出頭,這實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以後自己要以一敵二,那可就佔不到什麼上風了,更何況杭文治身後還站著一個高深莫測的杜明強?黑子越想越覺得自己前景黯淡,愁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