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0部分

身負米將求志,戮力乘田豈為名”的勞累和感慨,也許都在想著王安石那“相逢始覺寬愁病,搔首還添白髮生”的侮怨和無奈。蘇軾終於在苦澀中開了口:

“司馬公近日病恙如何?”

司馬光愴然出聲:

“‘悽愴江潭’,我已體知介甫愁居江寧十年的悲哀了”

蘇軾聲咽:

“君實知介甫之冷清歸去嗎?”

司馬光吟庾信之《枯樹賦》以訴心中之哀傷:

“‘文斜者百圍冰碎,理正者千尋瓦裂。戴癭御瘤,藏穿抱穴,木魅(目間)(目炎),山精妖孽,況復風雷不感,羈旅無歸,未能采葛,還成食薇,沉淪窮巷,蕪沒荊扉,既傷搖落,彌嗟變哀’我終有負於介甫啊!”

蘇軾為司馬光的哀傷所感吁嘆。

司馬光剖心而自語:

“子瞻,我之哀,也許是不該走出‘獨樂園’啊!天下之悲怨鼎沸,朝廷之混亂熙攘,社稷之倒懸累卵,太皇太后之焦慮憚思,勢之所迫,光自知鵜囗之哀將鳴,但又不能不出,出則不能不有所作為。‘革故鼎新’之圖,乃翻天覆地之舉,我只能違心而捨棄友誼,真心為社稷謀啊!介甫之於世,已非你我交友之介甫,而是與‘熙寧變法’融為一體之分甫,私誼公怨,難以區分!再說,‘熙寧變法’之禍,不由介甫承擔,又能去找誰人呢”

蘇軾點頭,表示理解。

司馬光的聲音變得更為愴楚:

“現時之‘革故’,乃革除介甫所制定的‘新法’,現時的‘鼎新’,乃樹立無‘新法’痕跡影響的朝政,我只能以誅貶介甫之失誤為‘革故鼎新’開路。只能以清算介甫之失誤而重整朝綱,忍痛而為,出於無奈。介甫在世,縱有怨恨,我心尚可疚歉自忍;今介甫已逝,黃土青冢,我還要誅貶其過失而使亡靈不安嗎?介甫生平,見識高遠,志在富國強兵,銳取之氣,朝廷無二,一生清白,毫無苟